苛氏当下红了眼睛,若不是有老夫人在此,她怕是瞬间就气炸了。
“我可是你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即便你不唤我母亲,也不可称之为姨娘吧?”
魏卿玖再不会喊这人一声母亲,她不配。
一改刚才的温和,问道,“我虽书读的不多,可也懂得聘者为妻,奔者为妾,二妹妹与我的生辰只差六个月,我母亲在世时,你便与父亲有了首尾,如此算来,苛姨娘不是妾,是什么?”
“你!”
在魏卿玖没回府前,苛氏满心以为,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还不是随便她揉搓捏扁,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满身是刺,不把她放在眼里的野丫头。
魏卿玖继续道:“苛姨娘不爱听,我也没办法,除非祖母和父亲亲口告诉玖儿,我的母亲不是魏府的二夫人。”
她眼睛转过来,定定地看着老夫人。
魏钱氏对上她的眼神,心头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她的眼神与谢氏死前太像了,就好像谢氏的魂附体了一般,竟让她生出一丝惧色。
当日,谢氏才生产完,她便命人端了一碗毒药喂了下去,魏家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她绝对不允许被谢氏毁去。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的外甥女苛凤莲那时也怀了儿子的骨肉,她总不能让外甥女做妾。
她狠下心杀人,又因为心虚怕人诟病,便将谢氏才生下的女儿送走,并让人传出是她克母,不能养在身边。
眼不见,心不烦,魏家人便可心安理得地霸占着全部财产。
听到魏卿玖的质问,她压下心悸,出于对谢氏亡魂的惧怕,她伸手压了压苛氏的怒火。
“你未生养她,她不认你也没办法,日后玖儿唤你二夫人便可。”
“祖母不可!”
魏卿玖果断拒绝,让老太太脸色一沉。
只听她道,“母亲是为生我而走的,她泉下有知定不想我叫一个姨娘为夫人?祖母,卿玖不想不孝。”
老太太自觉已经退了一步,原想着乖觉的孙女竟敢违逆她,眼神变得阴骘。
她定定地看着魏卿玖,少女眸子拢出水雾,眼底泛红却难眼清亮,容色明艳,这等姿色别说魏府了,满京城也少见。
想到那个批语,老太太暂时忍下不满,叹了口气:“你这丫头……此事便依了你。”
“母亲!?”苛氏愕然。
“多谢祖母!”魏卿玖立刻上去抱住老太太的胳膊,假意撒娇,“就知道祖母最是英明了。”
老太太见她再露小女儿的娇憨,许是刚刚的忤逆并非有意,笑着拍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