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雅望向憔悴的博尔济吉特氏等人说:“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昐儿这一走留下你们几人守着永瑀和万芳过日子,过几年本宫为万芳找一个好婆家,再等永瑀娶妻后也该继承他阿玛的爵位,所以好好的教导他不要辱没了他阿玛的名声。”
“奴婢们明白,还请贵妃娘娘节哀。”弘昐的嫡福晋博尔济集特氏、侧福晋唐佳氏以及乌苏里氏屈身行礼。
李福雅又说:“明年永瑀也到了上书房学习的年纪,如今上书房的皇孙就宝亲王的二阿哥永环一人,有个孩子做伴也好。”
“是。”博尔济集特氏低声应道。
“沙林娜是嫡母平日里多照应着些,永瑀有了出息你们才有盼头。”博尔济集特?沙林娜低头诺诺的回应。
李福雅见状温声对她说:“这些年你做的很好,你的委屈本宫明白,只是本宫终究是向着儿子多一些,忽略了你的感受。”
博尔济集特?沙林娜猛地摇头说:“额娘别这么说,若不是额娘心疼臣媳,爷怕是除了初一十五外不会再踏入臣媳房里,额娘的疼爱臣媳婢很感激,只是臣媳自己不争气不能为爷生下一子半女。”
李福雅摇头看向博尔济吉特?沙林娜苦笑:“傻孩子,本宫这个做婆婆的哪能看着你们夫妻失和?昐儿心里也是敬重你这个嫡福晋持家不易。”
博尔济吉特?沙林娜含泪点头说:“额娘放心臣媳一定守住王府教好孩子们。”
唐佳?心兰也说:“贵妃娘娘请放心,奴婢一定会帮福晋姐姐,奴婢姐妹四人会守住王府,好好的守着阿哥和格格。”
李福雅两行泪水滑落,她吸了吸鼻子说:“孤儿寡母生活不易,有什么难处就告诉本宫。”
目送三人离开后李福雅斜倚在软榻上直愣愣的望着窗棱,翠喜等人心下焦急却也不敢打搅,雍正来时就看到翠喜与翠安时不时的探头探脑。
“奴婢恭请皇上圣安。”翠喜与翠安见到雍正赶紧下跪迎接。
“在看什么?”雍正的声音清冷的辨不出喜恶。
翠喜定下心神回答:“回皇上的话,显孝王妃与两位侧妃刚离开不久,主子这会儿正在愣神。”
“下去吧!”雍正脚步不停向李福雅走去,只是略微握紧念珠的手暴露了他此刻心里的不平静。
走近后雍正开口说:“咱们去御花园走走。”
李福雅被惊醒抬起头看到雍正站在面前,她起身行礼后在雍正再次重复下回答:“臣妾遵旨。”
走在御花园里雍正对李福雅说:“福儿如此难过弘昐走得也不安心。”
“皇上,也许时间能够磨平臣妾的悲伤,但绝不是现在,眼下臣妾明知如此对身体不好却依旧无法控制。”李福雅苦笑着应道。
雍正皱起眉头说:“既然知道就应该去控制,福儿~~你不是只有弘昐一个儿子。”
李福雅神色黯然地说:“臣妾明白的,可昐儿自小体弱臣妾花在他身上的时间与精力是最多的,如今他猝然离世臣妾……”说着说着她又流出眼泪来。
听到李福雅的话雍正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若是平日里他的这些细微变化李福雅一定可以捕捉到,但她现在的心神全都沉浸在哀伤中以至于忽略了。
弘昐死去时雍正见到御医王修面色微变,他私下里询问后得知弘昐是死于一种罕见的毒,那种草药一般不会对人体产生危害,但一旦与海棠花接触就会产生慢性毒药。
众所周知弘昐素来喜爱海棠,显亲王府中更是种植了几十株海棠,他的房中也摆了一株很大的海棠盆栽,弘昐喜爱海棠也常画海棠并送给兄弟们,没想到也是这海棠让他送命。
逛御花园偶遇禧妃与宁嫔这让李福雅兴致全无,没有心情作秀的李福雅屈身告罪:“臣妾有些头晕扰了皇上的雅兴。”
“不舒服就回去躺着。”雍正看着眼前的几个女人有些气恼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嘱咐李福雅。
康熙五十九年后就一直没有选过秀女,一年拖一年待到雍正二年时八旗的大龄男青年和大龄女青年才已经聚了一大批,雍正下令将秀女的年龄暂且放宽到十七岁。
“齐妃妹妹对这次秀女大挑可有想法?五阿哥也到了娶妻的年纪。”皇后乌拉那拉氏问。
李福雅笑着回答:“除了五阿哥臣妾的两个内侄也到了娶妻的年纪,娘家也捎信来说让臣妾帮忙挑一挑。”
皇后乌拉那拉氏悲痛道:“齐妃妹妹新逢子丧还要理这一些琐事儿,真是难为了。”
李福雅虽然心里歪腻但还是回答:“到底是自己儿子和自家晚辈,臣妾也不能轻忽了去。”
皇后乌拉那拉氏抿嘴一笑没有再纠缠而是问年氏:“敦妃妹妹有亲戚要帮忙掌眼的吗?”
年氏笑道:“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也有几个亲戚要娶媳妇儿。”
皇后乌拉那拉氏点头示意知晓后转头问禧妃与裕嫔等人,各人多多少少都表示有那么一两亲戚需要,皇后点头表示记下了。
从长春宫出来后李福雅挥退了步撵只是领着几个宫人沉默的走在宫墙内,长长的甬道内李福雅看着左右的朱红色宫墙及黄色的琉璃瓦一阵恍惚,李福雅身后的翠喜等人看着她萧索的背影无计可施只能无声地跟在身后以备她任何时候被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