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百般不乐意,马文才还是去了马双吉那里。
哦,她现在叫马伶伶。
可那又如何?
终究还是那个胆小卑贱的死丫头!
马文才去的时候,双吉刚侍伺着喂完祖母的药不久,且正准备用个早膳。
马文才来时,瞧着天色便说:“这什么时辰了才用膳?”
其实也不过辰时三刻。
马文才起得早,也来得早。
“大兄。”双吉乖乖巧巧地站着问候。
马文才瞧着她那恭敬地模样儿,便摇头叹气:“你这德行,若是那妯娌厉害地,怕是你连与长辈说话的份儿也莫得了!”
双吉盈盈一笑:“感谢大兄关心,大嫂是个知书达礼之人,从不曾为难过我半分。”
马文才脸色一僵,他生得并不好看,随了马夫人。模样普通,家世普通,自个儿又没德,怎讨个四品官家千金?“谁关心你了!”
他袖子一甩,随意在屋中找了个椅子坐下,“此次回府,你带了多少钱银回来?”
双吉早有准备,唤了婢子给她端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因昨日回府时大兄不在,我便想着今日大兄是会过来的,便早早让丫鬟准备了。”
那丫鬟把那盒子端去给了马文才,马文才接过漫不经心地打开一张,里头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他用指夹起来,略嘲讽:“你说你入府这么些年,中丞家那是多富贵的人家。去年人大儿子娶亲,可是足足花了近二十万两雪花银的!”
就给他一张五十两的,啧!没用的东西。
他把银票收了,把盒子扔了回去。
双吉也没恼,眨巴着眼睛落座,举了筷边吃边说道:“大兄听谁说的,我都还不知大伯婚事花费多少呢。”中丞府上人人嘴严,她是属实真好奇。
马文才便说:“这世上聪明人又不止中丞一家,你们不说,难道人家不会算么!再且,中丞为官数十载,区区二十万两何足挂齿?”
“嫂嫂的陪嫁倒是人人皆知,陪了十万两银,二十间一等铺子,万亩良田。这样衬得公公花费尚算少了。”
马文才面色一变。他听出了双吉这死丫头话里的嘲讽。
大周高官俸禄,又盛行厚重嫁妆。像双吉出嫁,娘家那点陪嫁品真是寒酸得不足以对外人提。因此她给了大兄五十两银的孝敬已算是极好的了。
“死丫头,你这性子自小没变。看着柔柔弱弱的,则实内里生反骨!”
“怎地还不许懦弱的偶尔反抗一下么?!”
在这府上,双吉是唯一敢与大兄顶嘴的。
他作势扬了扬手,咬唇半晌后又放下,恼道:“你多生些脑子!莫吃猪脑,越吃越笨!多拿些孝敬给我,日后至少还有个娘家!”
“我拿得还不够多么?”
“就这点?还不够我一顿吃花酒的!”
双吉气得筷子一放,“大兄厉害,何不赶紧娶个四品千金,那四品官员的嫁妆少不得五万银罢?到时嫂子的丰厚嫁妆由得你花!”
“你也知,那为何这些年不去为你兄长牵个线搭个媒?”
终究是将所谋一事坦白了。
双吉心里哼哼,面上柔柔一笑,“我家大兄自有才能,何需用得着我出手呀!”
瞧她一副小人得志嘴脸,气得马文才不想再受委屈,起了身便走。但没走两步又退回来,说道:“过两日再给我百两。我可是知晓昨夜你夫君给了爹二百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