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明禧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撕开了信封,边道:“楚月,还不为女官大人上茶。”
“萧宛芳鉴:
自你去后,朕思虑弥久,不由五中悬系。令尊生前,虽有专戾,然实教导朕良多;令尊既殁,朕亦不愿辱没萧氏之名,便不再追究。
太皇太后之病来势汹汹,宫内御医医治不力,朕已命人寻得神医为其诊治,还望阿宛勿过于担心。
朕今日对阿宛之举,实属一直气急,阿宛与朕自幼相识,自应晓得朕平日非此等鲁莽之人。
令尊在时,朕于朝堂上有颇多掣肘;令尊告老后,朕亦不得十分自由。所以尚有一事须你体谅,因着你我婚姻尚未成定局,朕为保萧氏安心,也未宽慰皇祖母之心病,明日便会下旨纳萧慧为淑妃。
此举实属无奈,阿宛勿宜自爱,佳音可期。
李岫手书”
明禧低眉恭顺,是不是抬头略瞧一眼正在读信的萧宛。短短的一页纸,她也读的很慢,不知不觉间竟在唇颊间露出一丝笑意。明禧心道,一个刚刚丧父的少女,失去了依靠,此刻得到了陛下的轻言安抚,或许很快便会入主中宫,难怪会读出笑意。
萧宛放下了信纸,轻轻道:“信看完了,大人可以回去复命了。臣女近来旧疾发作,便不留大人了。”
“贵女,回信呢?”
“不必回了,我想说的,陛下都明白。”
太傅府近来不甚安宁,自那日后过了数日,广陵传来了太傅灵柩下葬的消息。太傅府内一干人等按皇帝旨意不需服丧,在府内却也都着素服,连府内一干摆设器皿,也换做了朴素的替代。
萧大公子自那日后并没有回府,隔日才传来了信,说是心情郁结,去了别苑小住。
萧宛一面要处理府内的一些事情,整理父亲书房内的各种书稿,一面又旧疾复发,由此才能免于和很多前来太傅府致哀的亲眷的会面。
萧小公子那日被送回了太傅府后,果然被关了一夜,闹过之后自己也清醒了很多,竟也收了收往日的脾气,懂事起来。
这日黄昏,萧棠才送走了几个访客,按例去找姐姐讲讲这一日都来了何人。
“姐姐,咱们府上都不设灵堂,这些人一个个的来这哭丧,他们这不是有病吗?”
萧宛此刻病卧床榻,边喝药隔着屏风说话。
“你没有发现这些人都是陛下下旨纳萧慧姐姐为妃后才来的么。”她道。
“姐姐……这个李岫,他真的是太过分了!还有三叔,想的都是些什么?过两日是三婶母的寿诞,他竟还有脸请咱们去?!”
“听玉甯说,兄长已经应承了,为了去见他,也要去光禄卿府走一回。”她放下了药碗,“他一定有事瞒着我们。”
萧棠还想说些什么,刚要开口,却被楚月打断。
“贵女,小公子,不好了。”她急促道,“方才,广陵老太爷派人传信过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