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柔软的手指触摸到一根粗树枝,牢牢抓住,一条腿伸出,找了树干凹凸的地方踩稳,轻而易举把重心移到树干上,抱着树干往下蹭,剩半米来高时,松手,落地,抬头冲他乐:“该你了,快下来。”
段昭都服她了,这是那个年级第一小学神?他总觉得会受委屈那孩子?
“快点!”虞笙看见正面楼上的手电光,急得催促。
段昭叹了口气,把两个书包先扔下去,原地准备了一下。
接着,少年腾空,屈膝,在空中找了个理想的姿势,落地,向前翻滚一周后停下。
虞笙呆了,就、这么、跳、下来的?
这是跑酷少年吧?
两人在学校保安追过来的前一秒,翻墙到外面的小路上,街两边没有路灯,天上的星星密密麻麻的亮。
月光倒映,地上一高一矮的两道人影,并肩慢慢的走。
虞笙背著书包,心不在焉的踢飞一颗小石头子,踢完,继续闷头走路,一辆电力抢修车闪着顶灯擦过,掀起一阵风,少女前额的刘海又被吹起,落下,像有心事似的,一点反应没有的装酷。
段昭提起她背上的书包,趁她没察觉,手一松,书包带着重量坠落。
“啊,”虞笙背向后仰,险些没站稳,被他单手扶住背。
夜色中,他喉间发出极轻的一声笑。
虞笙不忿的仰起小脸瞪他:“好玩吗。”
“还行,”段昭怕把她逗急了,侧过身把自己的书包对着她:“你玩一次?”
虞笙不是不想,但是段昭个儿高,她矮,她提不出那个令人惊艳的重力效果,而且他那个书包,根本就是个摆设。
少女努了努嘴,抛出两个字:“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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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昭又笑了声,不太在意的插兜走。
虞笙觉得前面那个背影潇洒得很气人,低头找了块硬币大小的石头子,朝他随脚一踢。
石子划出低空抛物线,落点的位置很诡异——段昭的左屁股上,宽松的校服裤子被砸出一个小坑,他回头,意味深长的看她。
虞笙脸腾的红了,这怎么说呢,她还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朋友,”段昭漫不经心的带了点故意:“想对我耍流氓啊。”
真是、小人之心!
“我又不是故意的,”虞笙老实巴交的嘀咕:“谁知道这么准,那个石子就弹到那去了,一定是你屁股太大。”
“这你都看出来了,”段昭还是头一次被人说屁股大,还挺意外的,但也没生气,低声笑着:“你是光盯着那看呢?”
“你就是,自己爱耍流氓,就看谁都像耍流氓!”虞笙气得说话都不过大脑了,板起脸警告:“你和你家古耐都耍流氓。”
“啧,”段昭摇摇头:“它可不行了…”
翌日。
课间操改成了马主任的“控诉大会”。
有点谢顶的中年老胖男人立于台上,掷地有声的谴责昨天出现在“广播室”的不光彩行为。
虞笙站在七班的队伍里,头顶上全是马主任言辞激烈的批判——
“我要告诉这两位同学,我已经看到你们了!你们最好在今天放学之前,主动到德育处找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堪!设!想!”
虞笙捏了捏校服裤子,马主任横扫一片的目光,突然在她身上停留一秒,吓得她眼神飘走,余光里,站在男生队尾的段昭没事人一样,好像昨天根本不是他。
啧,这个心理素质,她得学学。
课间操结束,虞笙挽着桑果的手,在众学子之中,随着他们的步伐“丧尸入笼”,她一直惴惴不安,桑果偏又对这个八卦特别感兴趣,弄得她烦得不行,差点就承认,对,那就是我,然后去德育处慷慨赴死,也比这么提心吊胆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