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沉吟,鸾歌道出了又一句舒阳不曾料想到的话来。
就在舒阳思索自己曾经许给鸾歌什么承诺的时候,似是怕舒阳并不能明白她的意思,鸾歌进一步开口补充道:“我猜,晋国那位叫做华宸的皇子,只怕已然等不及了吧。”
这时,舒阳才明白她的意思。
“事无不可对人言,既然不知敌我,便现于人前吧。她想看什么,想知道什么,就让她知道好了。”鸾歌道。
“好。”似是经过长久的思量,舒阳最终道出这么一句话来,点了点头,算是采纳了鸾歌的意见。
“下山之前,帮我多找几本固本之术的书吧。”
“你不与我一道下山?”舒阳奇道。
当初在楚国的时候,鸾歌可是声明了要忘晋国一探究竟。按着她的好奇心与说一不二的性子,怎么会放弃这样一个下山的好机会?!
“你与她们一道吧。”似是想到了什么,鸾歌牵着嘴巴笑了笑:“我要留在山上,趁着欢喜多学习一些东西。至于下山只是,我且等待过些日子,再说吧。”
见她说得诚恳,舒阳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既如此。我便先行回去了。”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鸾歌与舒阳作别。
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身影,舒阳随手撤去先时加在水榭外面的屏障,目送她离去。
鸾歌的步子如常,可是在踏出听香水榭,刚转了个弯后,便身子一歪,倚在了一旁的山石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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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三皇子府中。
“苏懿!三日后摆宴醉仙楼,为舒先生接风洗尘!”
书房之内,看着眼前的绯色纸鹤化作荧光点点而后消失不见。华宸击案而起欢喜地高声吩咐道。
正在他忧心舒阳的讯息许久不至,又忧愁他何时才肯下山之时,纸鹤翩然顺意而来,如何能不让他拍案叫好!
不管是先前宋其然之事,还是如今期盼已久的舒阳之事,都让华宸觉得诸事顺心,一切似乎都逐渐好转起来。
当然,除却身边的奸细还未揪出的话。
“诺。”
在书房另一头整理东西的苏懿闻言,朝着华宸拱了拱手,应声道。
“对了。这次只怕舒先生要长住于此,你看别院合适还是府中好?”从案几之后走出来,华宸满面笑意地走到苏懿跟前,习惯性地询问着他的意见。
“别院宁静清幽。可免纷扰,也多出几分自在来,但到底显得怠慢,而且公子往来太勤只怕行事不便;可是府中虽说隆重有余,但到底拘谨多礼,多少双眼睛盯着。只怕舒先生的事情瞒不住,徒生事端。与其我们揣摩来去,依苏懿所见,还是等舒先生来了之后,由他决定住在何处吧。”
苏懿的小胡子动了动,依旧面不改色道。
“这倒也是。”华宸点了点头,沉思几分后应声,仿是对此深以为然。
过不多时,又见他双手撑腰在屋内走了两步,然后顿住双脚道:“既然这样,你待会儿去吩咐人将琳琅别院和府中的客房都收拾出来,以备舒先生挑选,切不可怠慢了他。”
“诺。”
苏懿又一次拱了拱手,仍是一副淡然神色。
“那就且先这样定了,有劳你了。”华宸拍了拍苏懿的肩膀,然后拿过一旁架子上的外衫自行穿上,转身往外走去道:“太子那边还有些事,我出一趟门,这件事尽快处理。”
苏懿拱手相送,可是没走几步,却见华宸又折了回来,再一次开口道:“还是这样好了:去将秋溟苑收拾出来,让舒先生住那里吧。”
这一次,苏懿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抬眼望着华宸道:“公子,这只怕不妥。”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没什么妥不妥的。”
华宸深吸一口气,冲着苏懿勉力一笑道:“去吧,就这样定了。你们说得对,过去了这么些年,有些东西是该忘了。”
见华宸如是坚定,苏懿不好再言在,只得继续拱了拱手,道:“诺。”然后目送华宸头也不回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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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溟苑内,一道惊雷之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