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大张冷笑起来,“光晓阳呀光晓阳,现在证据都摆在面前了,你还想抵赖不成?就凭现在的证据,已经足以治你的罪,负隅顽抗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你罪加一等。”
“没有就是没有。”
“你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
“谁?谁他娘的瞎说?”
“谁?你应该知道吧?”大张说到这里,忽的话题一转,“既然你极力否认,那你为什么突然消失,为什么跑出上千里去?几个电话又为何全都关机?更巧的是,你失踪之际正是另一同伙落网之时。”
“什么?”光晓阳瞪大了眼睛,又立即眉头紧皱起来。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说吧,你的机会已经不多了,否则十头八年是跑不掉的。”
虽然大张的话娓娓道来,但却似重锤般敲在光晓阳心头。
说?还是不说?
经过一番权衡,光晓阳心一横:“我说,我说。”
大张与同事们对视一眼,没有再次言语催逼,但显然注意力都更为专注,罗、雷二人也在监听室集中了精神。
“可却不是你们讲的那样。”做过申明后,光晓阳讲说起来,“在今年正月的时候,我和几个朋友酒后到农村看大秧歌,因为屁点儿小事就和一拨人干了起来,结果把那边一个人打成了重伤。当时我们好几个都跑了,就小刚让逮住了,挨了一顿臭打还被送到警所。小刚很硬气,所有事都揽在自个身上,没咬出我们任一个人。”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成天担心着,慢慢平复下来就觉着没事了。尤其那事也没发生在咱们区,还是在黑咕隆冬的夜里,现场又没个录像,我就更觉着万无一失了。可就在过了个把月的时候,忽然一天晚上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就说起了打架的事。”
“当时对方说的有鼻子有眼,时间、地点、参与人样样都准,分明是现场目击者。他还告诉我,说那个重伤者伤势危重,已经进了icu,随时都可能没命,当地警方已经开始着手秘密抓捕。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慌了,毕竟伤和死差的很远,警方破案力度也不一样,命案必破呀。当时我已经六神无主,听他说可以帮我逃离,所以基本不假思索,便按他的安排逃到了外地,直到被你们抓住。”
大张立即追问:“帮你出逃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你出逃?”
“当时他在电话中只说是受朋友委托,声音也做了变音处理,根本就听不出来是谁。等我骑摩托到了镇里指定地点后,就有一辆无牌照汽车把我拉走了,后来又改成集装箱车,一直拉到那个镇上。刚开始是一个叫祥仔的男子管我,后来就是狗子跟我联系。在这些人中,除了狗子外,我没见过任何人的真面目,要不他们戴着头盔,要么就是帽子、口罩,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帮我。”光晓阳给出解释。
“逻辑上说不通呀,一下子管了你好几个月,吃穿用度至少五六万,能不知道是谁帮着你?”大张再发疑问。
光晓阳使劲摇头:“真的不知道,我这也纳闷呢。”
“无利不起早,他们为什么要帮你呢?”大张话到此处,“呵呵”笑了,“如果真像你说的致人重伤甚至性命攸关,那么你面临的刑罚绝不会少,甚至不亚于雇凶截杀,可你为什么还要承认这事呢?这同样说不过去呀。”
“哎……”光晓阳长叹了一声,继续讲说,“我何尝想承认呀。可我要是不说,就不能证明我外逃的理由,就可能会被定成雇凶犯,到时指定判个十来年的,而且打架这事也指定要漏。与其二罪归一,不如坦然承认。另外我也怀疑那个重伤的人未必会死,我可能判个几年就行,要是同意私了还可能不用坐牢。”
事情会是这样?
大张等人又审讯了一番,但光晓阳说的基本差不多,再没有新的交待,于是只好暂时收监。
“你怎么看?”雷捷转头问罗程。
罗程略一沉吟,说:“现在首先要验证光晓阳供述的真实性。如果他说的真,那么他很可能被人当枪使了,是在受骗情况下为人背锅,身份信息也被人偷偷注册了手机号。而那个人应该清楚截杀我的事,很可能就是幕后黑手或受黑手指使。假如光晓阳撒谎,那就另当别论了,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参与截杀我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一些。”
雷捷点点头:“先验证吧。”
又简单交流了几句,罗程离开区警局,回到了油松镇。
就在回单位的第三天早上,雷捷打来电话:“老罗,经过调查、走访,目前初步可以断定,光晓阳交待基本属实。当然了,因为期间接头人信息缺失,还有待进一步取证。”
“这么说来,这是又出岔头了?”罗程问道。
“是有些岔头。”雷捷回应之后,又说,“你来一下区局,咱们审苗小松。”
罗程笑着接话:“我就不去了吧,又不是你们系统的人,省得让人说闲话。”
“苗小松毕竟还是油松镇的人,而且你也是相关案子受害者,又参加了抓捕过程,参与案子很正常。”雷捷给出理由。
“好吧。”罗程应答之后,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