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末,我19岁,又成了孤儿。
并且还是一个身无居所,一贫如洗的孤儿。
在看到新闻后,过了几天,我才去把四爷领了出来,并且给他送了终。
为此,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那天四爷出去的时候,把所有的现金都拿走了。
而我身上也没有多少钱。
给四爷料理完后事,我身上就剩下了五十二块五毛。
我花了45块钱坐绿皮火车回到了家乡的小县城——黄县。
说是家乡……但家都没了,还哪来的家乡呢?
可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只是鬼使神差的想回来看看。
但回来了,我又不知道去哪里。
自己家的房子……已经被大姑大姑父卖掉了。
去大姑大姑父家?
不可能了。
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人在什么时候最迷茫?
也许就是在举目无亲,偌大的城市,身体和灵魂都无处安放的时候最迷茫吧。
而我,真的连身体都无处安放了。
回到黄县,我身上只剩下了七块五毛。
吃了一碗2块的面后,便只剩下了五块五……晚上连10块钱一晚的旅馆也睡不起。
不过无所谓了。
我对物质的追求并不是很高。
而且,这些年跟四爷走南闯北,也曾风餐露宿过。
大不了找个天桥底下或者公园的长凳睡吧。
现在是夏天,我在外面睡一晚倒也没事。
钱……想办法明天去搞了。
今天太晚了。
我在县城里逛了一圈,直到大约晚上11点的时候,我在路边公园找到了一张空长凳。
我便决定今天就在这里睡下来。
我从我的行李袋——一个迷彩背包里拿出一件外套当被子,行李袋当枕头,便蜷缩在了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