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拥有绝对的豁免和裁决权。
这条百年前就存在了。
而且被刻在了边界城二十四城城门口的石碑上。
所有人都知道,可没一个人当回事。
因为这条存在,却从未被行使过。
不管是余怀周的父亲,爷爷还是太爷爷等等。
余怀周成为边界城历史上第一个下裁决的家主。
不是在主院,也不是在议事厅,更没有文件下发。
在二十四城的上空,毅然决绝的宣读了裁决权。
广而告之的意思很明白——不收回,不后悔,不放过。
不恕的意思更明白。
——绝不宽恕。
余怀周在让那晚所有参与了赵晓倩去死这件事的人,去死。
活下来的秀莲,悔恨终身。
如果不是长老后来挡在了赵晓倩前面,给她争了一线生机。
安敏眼泪大颗从眼眶滑落。
她想抬手擦掉,流泪对她来说是耻辱,她该做的是去战场上为保护家园而流血。
但她不敢放手,生怕手松开,赵晓倩会将窗户拉上。
把她这些天绞尽脑汁费了大力气才找到和她面见的机会抹杀。
安敏耸起肩膀把眼泪蹭掉。
哽咽又崩溃,“如果不是那晚长老挡在你前面,二夫人,就连长老们都会死啊。”
这话不是耸人听闻。
家主夫人的母族史密斯,是边界城的老家族,上上辈,跟着余怀周的爷爷在枪林弹雨里走过。
上辈,男丁六个,有五个常年驻守边界城和境外的战线。
这辈,出了个家主夫人。
她的兄长姐妹,分别散落在最危险运输线、矿区线、边境线,且毫无怨言。
史密斯家族战功赫赫。
家主因为秀莲主导,毫不犹豫的让她的母族下狱。
长老呢?
安敏不去想,答案已经钻入了脑海。
无一幸免。
她压低的声音又重又崩溃,“夫人没有错,安拆没有错,守卫队没有错,他们的族人和家人更没有错!”
“那是谁的错?”赵晓倩问再次泪流满面的安敏,“余怀周的错吗?”
安敏下意识道:“不……”
赵晓倩打断,“那是我的错?”
赵晓倩平静的说事实,“你认为是我的错。”
她手肘似无意架上窗台。
让关窗变得没那么一秒既成。
安敏用力掐着窗沿,几乎要变形的手指,无意识的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