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南直隶的士绅们这次是被彻底吓住了,而且当他们想到锦衣卫的手段时更为恐惧,当然也很痛恨,但现在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家里咬牙切齿。
……
顾献同之子顾鑫磊现在也正咬牙切齿地看着洪武门方向的南京宫城,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宫里那位叫朱厚照的皇帝导致的,他也开始不得不承认宫里的那个皇上是暴君,甚至导致他身边的臣子也都是酷吏!
因为杀父之仇和江南士绅利益被侵害的缘故,顾鑫磊恨上了他现在所看见的这个朝廷,以及这个朝廷的君王和他的大臣们,顾鑫磊决定去镇江找镇江总兵官田铮。
而和顾鑫磊一样开始对朝廷与官府产生不满的江南士绅自然也越来越多,但他们又不敢直接造反,或者还没找到契机直接造反。
有的开始假意隐居起来实则开始寻觅愿意举兵的藩王豪强之类的,有的则纵容甚至怂恿地方泼皮无赖进行暴动,而不再利用自己的宗族势力进行管束,甚至也暗中勾结盗匪破坏着社会基层的稳定。
此时,南京士族代表原大理寺少卿曹蓄通便对几个相好的士绅说道:
“既然朝廷有意摒弃我们江南士绅,那便让朝廷知道没有我们江南士绅的后果,到时候让整个南京城都乱起来,百姓暴动,盗匪四起,天下大乱,看朝廷如何收场!”
“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才可创立盛世,朝廷既然只想着照顾那帮庶民,那便让朝廷看看那些庶民是如何感激朝廷的!”一名江南士绅说道。
于是,没过几日,应天府乃至其他各州府都开始陆续发生一系列打砸抢烧的事件。
一时间不知从何处冒出许多泼皮无赖发动暴动,到处造反!
杀人放火乃至强奸民女,斗殴罢工罢市者更是数不胜数。
即便南京城也是如此,一下子似乎多了许多刁民盗匪,一些集镇突然出现乱砍乱杀之辈,百姓莫不惊慌,而在各处要道上一下子土匪也多了起来,许多商人被劫财杀害,甚至还有官员被杀者。
整个江南仿佛一下子进入了一个暴动的状态之中,也一下子似乎变成了一个底层互害性社会,仿佛基层没了法制。
百姓白天闭门不敢出,夜晚不敢深睡,连朝廷的统治压力也变大了起来,但是那些豪门士族们依旧是歌舞升平。
朱厚照从王阳明这里收到了来自各地的急报,便也蹙眉深思起来,笑问着马文升与王恕:“这便是他们的反击?不直接造反,却搞出一幅天下乱套的样子来,怎么着,是要告诉天下,朕残暴无道,致使天下大乱?好鼓励天下豪杰揭竿而起?”
“陛下,他们没准就是这个心思,不过自古皇权不下乡,县以下皆由士绅宗族们管着,他们现在也只怕是撂挑子不干,是故让法令崩坏,社会动乱!”
马文升回道。
朱厚照笑道:“他们这是逼朕认输?是想告诉朕,离开他们,朕连江山也统治不了,甚至会失去民心,但朕偏不认输!而且别把朕逼急了,把朕逼急了,朕来个天下百姓不纳粮,看民心到底会不会依旧站在朕这一边!”
朱厚照说的虽然是气话,但也的确是一记釜底抽薪之计,毕竟当年李自成也是靠着闯王来了不纳粮一下子摧毁大明的。
如今他要是真这么干,天下所有庶民自然都会站在他这一边。
但马文升与王恕等文官自然是不会让朱厚照这样做的,因而马文升忙劝道:
“陛下息怒!万不可意气用事,既然这些江南士绅欲乱江南,我们便趁此以铁血治江南!臣建言,趁此机会,让朝廷替江南士绅把百姓们管起来!”
“首辅所言甚是,既然皇权以前不下乡,如今地方宗族无力管理百姓,便由朝廷来管!”吏部尚书王恕言道。
朱厚照听后深为赞同,且突然灵机一动:
“诸位爱卿,你们觉得于成立一支警务司如何?既然这些江南士绅想搞乱江南,欺南直隶无按察司,那便着南直隶巡抚王阳明设警务司,每府设警务局,每县设警务分局,每乡镇设警务派出所,招揽底层良善百姓为警务兵,以其管理地方治安?”
朱厚照这么一说,马文升与王恕皆有些惊讶,旋即又觉得新鲜,而这时候,王阳明说道:
“陛下,此举与维持地方治安甚好,也可代替士绅管理乡民之权,但是这样一来,胥吏就会增多,百姓反而备受其苦,另外如果真要成立这样的警务营,得限制其使用火器以及车炮等,以避免被居心不良者得之。”
“陛下,王生所言极是,此警务兵与衙役等有所重叠,与其新设警务兵,不如令各府州县增加衙役捕快,分管各处便是”,王恕说道。
“朕不打算让警务兵同胥吏,警务兵同其他官兵一样,兵是朝廷之兵,而官也是朝廷官,同其他各地之按察司一样,专司本地羁拿处决要犯之事!不然的话,朕便直接扩充东厂,让东厂来江南代行按察司之权,管理治安!”
朱厚照这么一说,马文升与王恕都明白了朱厚照的意思,无非就是把在江南地区从村到布政司都设上管理刑狱的人,不过是换了个叫法,但让两人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的确有利于朝廷把控地方。
“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