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宋寅这个丧心病狂的变态为了让我们一点一点慢慢地活活缺氧而死故意把煤气罐的阀门拧到最小,因此煤气泄漏的速度比较慢,这才为我争取了不少时间不至于上来就挂了。可就算这样,我也浪费不起时间,肉眼看起来并不远的距离,以我现在饿了两天又饱受折磨的身体来说好比万里长征,再加上我一直在动,就需要更频繁地换气,其实就是死得更快,所以必须尽快逃出去。
在心里这么权衡了一番我就一鼓作气拼了命地朝周笛清挪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亡的威胁就近在咫尺让我受了太大的刺激还是这只是我吸入太多一氧化碳产生的错觉,我只感觉浑身的肌肉瞬间充满了力量,竟然比预想中更快地蹭到了周笛清后方,然后深吸一口气,凑近了绳结的地方张开嘴用牙去扯。
“桐桐,不要急,我们还有时间。”宋宇侧过头对我柔声道,“越着急反而越解不开。”
和宋宇一个眼神交汇,顿觉心中充满了力量,坚定地点头:“嗯!”
此刻我离周笛清非常近,能感觉到他绷紧了浑身的肌肉,□的手臂上青筋毕现,我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只听他不带丝毫情绪地问宋宇:“刚才为什么救我?你应该更希望宋寅替你弄死我吧?”
宋宇顿了一会儿才回道:“多一个人的力量就多一分逃出去的希望。”
周笛清却突然冷笑了起来:“呵,宋宇,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你还不忘在桐桐面前标榜自己,所以我是真的输了。”
“什么是输?”宋宇淡淡地说道,“什么又是赢?”
周笛清道:“何必还要惺惺作态?!我们斗了这么久,我还不了解你吗?宋宇,我甚至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是吗?”宋宇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哼!”周笛清冷哼了一声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宋宇也沉默了下来。
周笛清和宋宇之间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听得我一愣一愣的,一个没注意嘴下用力过猛满口牙狠狠地硌在了系得死死的绳结上,顿时满口血腥,疼得我情不自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桐桐?”宋宇立马扭头过来担心地询问道,“怎么了?”
角度问题周笛清怎么扭头都看不到我的状况,我又是在帮他解绳子时出了状况,所以语气十分焦急:“桐桐你还好吗?”
“嗯。”轻轻应了一声让他们不要担心,嘴里的痛也稍微缓解了一些,尝试着用舌头去顶硌到的地方,结果一顶那颗牙就脱落了。
以阮霁桐一向倔强不服输的性格哪里能接受自己居然能被一根破绳子给难住,“呸”的一声把脱落的牙齿和血吐在地上,然后继续和这该死的绳结斗智斗勇。
固体和液体接触地面所发出的声音是有明显的区别的,周笛清应该是听出我磕掉了牙,不由叫住了我:“桐桐,算了,放弃我吧。”
“你他妈给我闭嘴!”我也是真的火大,一则是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也没能帮周笛清松绑,二则是我决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因为我没有拼尽全力而死掉!我决不允许!
周笛清被我一吼果然安静了下来,可是隔了一会儿他又问我:“桐桐,你恨我,对吗?”
我并不作声,继续卖力啃着绳结。
周笛清有些丧气了,嗫嚅着小声道:“我知道,你恨我。”
周笛清笃定又带着无奈和挫败的语气让我禁不住一顿,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又涌上了心头,前一世的,这一世的,所有发生过的一切。
慢慢松了嘴,看着沾满我的鲜血的绳结,我居然忍不住笑了笑,道:“对,我恨你。”
周笛清道:“因为我过去做过的那些事情?”
我道:“没错。”
周笛清苦笑了一声,又道:“桐桐,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坏,但你又对你爱着的这个男人了解多少?”
一旁的宋宇神色如常,深情地望着我,我和他对视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可他永远不会伤害我。”想了想,又一字一顿地重复道,“周笛清,宋宇他永远都不可能伤害我。”
周笛清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因为他浑身都在微微颤抖,隔了半晌才道:“所以,我果然是一败涂地。”
“不,你挺成功的。”这话绝对发自肺腑,“只是不要再那样折磨自己了,好好活下去,用你自己的实力打败所有对手。”
“桐桐,谢谢你。”周笛清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笑,“可是你好像忘了,我说过,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