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被他的话钉在原地,瞳孔浮上不可置信的神色。
陆星淮居然真的把孟获带回老宅过年了?
陆宇怔在原地,目光沉沉地望着陆星淮身后那扇门。
仿佛不愿相信,试图透过那扇门去看清屋内的情景。
陆星淮刚才说话的语气,乍听随意,可只有两个互相构成竞争关系的男人,才能听出彼此话中的挑衅。
陆星淮说的是“你想进去看看吗”,却更像是在问他——“你敢看吗?”
宽阔颀长的身影,如山般挡在他和那扇门之间。
孟获离他明明只有一门之隔,可陆宇却根本鼓不起勇气去求证。
他实在太害怕,打开门后看见孟获睡在陆星淮的床上,或许还穿着他的衣服,身上满是他失控留下的痕迹……
如果亲眼目睹这一切,他可能真的会发疯。
陆宇目光阴郁地望着陆星淮。
就连他嘴角那抹气定神闲的笑意,都觉得无比刺眼。
好似带着男人欲|望被满足过后特有的餍足。
他们人还在老宅呢,陆家长辈和小辈们都在,陆星淮素日表现出来的都是绅士体贴,是有多么不知节制,才会害孟获累成这样。
简直衣冠禽兽!
陆宇的心头仿佛有一把嫉妒的火在熊熊燃烧。
而在那扇门后,并没有任何陆宇脑海中想象的旖|旎场景,只有扒在门边的孟获,正在努力地试图偷听。
孟获大病初愈,又陪陆星淮做了一晚上俯卧撑,在桑拿房里,还经历了社死,整个人都快被蒸熟了,说一句身心俱疲也不为过。
孟获觉得陆星淮这借口找得很好!
他就是受累了。
嫉妒的火烧着烧着,却突然把陆宇又烧明白了。
不对!
他倏得抬起头。
如果真是这样,刚才在楼下,陆母为什么还会以为陆星淮单身?
陆宇又下意识地自欺欺人起来,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他们俩出于某个目的编造的谎。
陆宇阴郁莫测的脸色几经转变,陆星淮抬眼一瞥,就能猜透他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
陆星淮走到对面的那间房里,透过半开的门隙,陆宇还能看见那床上有被人躺过的痕迹。
从痕迹的凌乱程度能看出床主人的睡相相当不好。
陆星淮站在床边,看着眼前的凌乱,颇有些无奈地失笑,而后又躬身,亲手把孟获弄乱的床收拾好。
他边收拾边漫不经心道,只有陆宇知道这是专说给他听的。
“孟获脸皮薄,只在一起两个月,本来是不肯跟我回老宅的。还说什么不用担心,他一个人也能把年过好。”
陆星淮失笑,笑里带着点没辙的无奈。
过了很久,陆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他怎么会在这里?”
陆星淮轻笑着说:
“他的话,有时只能信一半,有时得往反了猜,有时一个字也不能信。”
陆宇对此深以为然。
他曾经,无数次不耐烦孟获这能作的性格。
却又在孟获离开后,觉得这样的他,异常生动可爱,再难找到他这样的人了。
陆宇怔怔地打断陆星淮的话,不知道这句是问他还是问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