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离原的内部已经变得空旷,岩王帝君遇刺重伤,滔天巨浪从天际扑下,众仙人都涌到防线处,用元素力阻挡海啸的来袭。
般若被奥塞尔领着向归离原外走去,他察觉到对方的目光似有似无地在自己的耳垂与身上扫过,神情分外地古怪。低头看着身上的外袍,般若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穿着摩拉克斯的衣服,耳垂处也挂着同他一模一样的耳坠。
“你把身上这些东西扔了。看着碍眼。”奥塞尔终究忍不住命令道。
般若笑着摇头,将脸畔的碎发拨到耳后,“恕难从命奥塞尔大人,这可是难得的纪念品。”银发夜叉秀美的面容上沾着血迹,那石珀耳坠却一尘不染,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光。
奥塞尔与摩拉克斯同为魔神,那身褐色外袍上沾染的岩元素痕迹在奥塞尔看来分外醒目。祂看着般若脸上愉快的笑容,想到他此次居功甚伟,勉强忍耐了下来。
可奥塞尔心中依旧犯嘀咕,摩拉克斯这么谨慎的人,居然真的在这么弱小的夜叉身上翻了跟头。而看银发夜叉身上的衣物首饰,莫非这名夜叉竟是靠欺骗摩拉克斯感情偷袭成功的?
祂没忍住,再次往般若身上看一眼,随即双眼像被污染了一般,用力闭一下,然后偏过头。
那身衣服应当是摩拉克斯以前经常穿的衣服,不然绝不会留下如此难以抹灭的元素痕迹。若奥塞尔没记错,般若前往归离原不过一个月左右,居然就将自己和摩拉克斯的关系拉得这般亲近了。
该说是银发夜叉聪明,还是难过美人关的摩拉克斯愚蠢呢。
海岸线上,奥塞尔的士兵看见自家的魔神归来,顿时士气一振,进攻越发凶猛。摩拉克斯本来想上前线,被归终摁在了后方,“你现在这幅模样就不要上战场了,生怕那些千岩军不知道你受伤了么!”
战场上最讲究的就是士气,一旦士气没有了,一切攻势都会土崩瓦解。
她咬牙切齿道:“还有,你和般若是怎么一回事?!非要弄出这么一番大动静?!”
摩拉克斯叹口气,“归终,果然瞒不过你。”
“不,一开始我也被吓了一大跳,心脏都快要蹦出去了。”归终侧身看着摩拉克斯背后的伤势,“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如果想要天衣无缝地骗过奥塞尔,我的答案是——需要。”摩拉克斯回答,“你知道的,有部分仙人在表情的伪装上并不是那么擅长。”
他们的好友,留云借风真君就是这不善伪装中一员。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般若都将作为归离原的敌人出现。如果仙人们在战场上没有心怀最真切的痛恨与杀意,很容易会被奥塞尔一方的人看出破绽。
摩拉克斯说得有理有据,归终反驳不得,只能故作凶狠之态道:“你爱怎么办怎么办吧。我也管不住你。至于般若那家伙——”
归终灰色的眼眸看向奥塞尔军事方向,她额头微微浮起青筋,脸上却带着温柔得吓人的笑意,“等他回来,我会好好招待他的。”
摩拉克斯沉默片刻,缓缓道:“归终,你这算欺软怕硬吗?”
“怎么?”归终只是嘴上说说,但面对摩拉克斯的疑问还是一挑眉道:“除非你愿意帮他分担一下。”
摩拉克斯想了想道:“也可。”
归终狐疑地转过头,从前自己开相似的玩笑,摩拉克斯要么四两拨千斤地挡回去,要么轻描淡写地将话题转向另一头,从不见他正经作答。
她见摩拉克斯遥望着般若所在的方向,脸上的神情令归终捉摸不透,她想起刚才仙人跟她汇报摩拉克斯遇刺时的场景,心中升起一个猜想。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