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心里叹口气,似乎也觉得自已有些过份了。这倒底是怎么了啊?这是自已喜欢的女人,还怀了自已的骨肉,他是想好好保护,她常他提过出冷宫的事,但是她亦也说得对,太后安排的事她又岂能说半个不字。
拿了帕子给她轻擦泪:“好了,别哭了。”
她抬起的双眼紧张地看着他:“那皇上不生臣妾的气了吗?”
他摇摇头,她才破泪一笑:“臣妾知道让皇上为难,可是臣妾一定会好好保护好自已的。皇上说过,臣妾过得开心平安是皇上最放在心上的,臣妾记着这句话,臣妾也不会让皇上挂心。”
他有些怔忡,这些话似遥远而又近,手心上捧着的容颜似迷糊又清晳,有些承诺究竟是岁月埋汰了去,还是真记不住,他记事一直很不错的。倒也不是真的有心责怪于她,只是心里生出了一些埋怨。
出了韵香阁回到启元殿,让乔公公取来好些浓烈的酒喝个痛快,各宫的宫灯还是那般灿烂,他站在冷风里格外的清醒,黑暗与清冷越发的让他想得清楚,他对杜暖暖是真的不同了,总会想着她,总会为她而牵动情绪,改变他的处事方式。在猎场他分明是要杀了他的,可是竟然只让她到了冷宫。
聪明的梅梅啊,她终究是看出他对杜暖暖的不同了,所以便要出冷宫。梅梅如果不想让人知道有孩子的事,她就可以做到不让不该知道的人知,出冷宫,无非是想让他不到冷宫,不看杜暖暖。
杜暖暖,这个倔强的,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是他的妃子,可她心里却只有顾野,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啊。
他怎么可以再为这么一个女人动心思,再为她气恼动心再装扮,再怎么好看在她的眼里和泥泞没有什么区别。这个倔女人的惩罚就应该让时间和孤独来埋葬她的一生,永世不得出冷宫。
她凭什么让他动心啊,凭什么让他牵挂啊!
“皇上,夜已深了,请安歇吧!”
他精神抖擞,双眼含着精光:“传柳妃侍寝。”他得用足够的精神和计谋,一点一点将顾氏给瓦解,就让杜暖暖见鬼去吧。
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皇上最宠爱的就是柳妃娘娘,常梅梅虽是身怀有孕,看着也荣贵至极以后不可限量,后宫众妃本就是准旁观着,这么些日子过去皇上可没去韵香阁里看过,心下淡了下来,这个女人不足为惧。
顾元柳盛宠不衰,顾元霜为皇后的时候,同时她也成了柳妃。皇上对她的宠爱,人人羡极,夏宫热闹非凡无不想去和顾元柳攀些交情。
顾元柳也是一个极会逢迎做人的女子,几乎与谁都可以称姐道妹,手段非一般,只是和皇后,后宫的人都知道,那真真是水火不相融。
雪下得一片白,冰冷更是扑天盖地而来,时间足可以沉淀很多的事,包括杜暖暖的得宠失宠,包括轰动京城的顾司马一死,都渐渐地让人淡忘了去。
顾元柳越发的庄容精致漂亮,一身降红的厚衣裙
依然能看出窈窕身段风流极致,眉目秀丽得让白雪都黯然失色,怪不得皇上能这么宠爱啊,的确是人间之绝色美女。
太后退居后宫,早晚请安变得规律起来。
众妃都来得早,永宁宫园内的宫女公公站了一地,皆皆抱着自家衣子的厚衣。
今儿个的柳妃却是姗姗来迟,廊外的公公宫女都恭敬地行礼,进了宫殿身后的宫女拉下她身上的厚衣,门口的宫女掀起帘子让她进去请安。
里面或站或坐,能请安的妃嫔都站齐了。
顾元霜大红的宫衣坐在太后身边,气质端庄贤淑,抬眸甚是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冷声地说:“柳妃娘娘倒是架子挺大的,请安还得让太后娘娘等着你。”
柳妃挑眉一笑:“太后娘娘吉祥,皇后娘娘吉祥,皇后娘娘,臣妾来迟倒也不是故意的,早上这雪下得大了,皇上起得晚了些,臣妾也就晚了些。”
言语里无不是炫耀,昨夜儿皇上一晚上召她侍寝的。
太后冷淡地说:“元柳,你现在虽得圣宠,倒也莫要持宠而骄。”
“怎会呢,太后娘娘。”
“你们在后宫得和睦相处,莫要让皇上操心,这天冷事儿多着呢。”
“是。”众妃齐应。
太后捧起茶浅浅啜一口,再优雅地擦拭着唇角的茶渍:“契丹送来些不错的皮毛,你们也看看,选些不错的布料让绣房给做些防寒冬衣。”
公公们将布料捧了上来,虽然说是看看,其实是早就安排好的,每个妃嫔心中有数,各挑了纷纷谢恩。
顾元柳跟前送来是平淡无奇的白兔毛,和所有女人皆都一样,毛色甚至不怎么好。
顾元霜偏头笑道:“柳妹妹,你一向就喜欢素色衣服,这可是本宫特地让人留出来给你的,瞧着,可喜欢吗?若是柳妹妹不喜欢,倒也是还有个不错的红狐毛,不过这个却送到皇上那去了。”
唯有正宫才能穿正红,你敢要吗?你敢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