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大理寺主簿相陪。”雪莲禀道。
“让他到花厅候着,我换一件衣服就来。”朝服华美隆重,穿久了却不舒服。
“是。”
燕长青亦步亦趋:“夫人可累着了?不如为夫抱你回房更衣。”
秦瑶光白了他一眼,心道:你又来?
换了一身常服,燕长青陪着他前往花厅见客。
总之,只要她不开口撵人,他就不会离开。
“殿下。”
谢如谨一见面,就行跪拜大礼。
“谢公子快快请起。”对他,秦瑶光和颜悦色。
雪灾那一回,要不是有谢如谨出手相助,她坟头的草都有一人高了。
那些死士,要的是她的命。
谢如谨趴在地上纹丝不动:“殿下,草民想用您所允诺的那个人情,恳请您答应草民一件事。”
当日,秦瑶光为了救重伤濒死的青柏,亲口允诺,欠他一个人情。
“你起来说话。”
秦瑶光温言说着:“什么事,且说说看。”
今日不同以往,她不能贸然答应,必须进行全盘考虑。
谢殊的罪铁板钉钉,断不可饶。
“殿下,草民只求您放过谢家族人,能允草民带着他们回归故里。”
谢殊已被下狱,谢如谨不通政事也知道,父亲当年和汝阳王合谋残害了燕家满门,难逃一死。
这些年来,谢殊所积累下来的不义之财,理当充公。
如今,他只想保全族人性命。
秦瑶光思索片刻:“我只能答应你,待大理寺判决之后的无罪之人,方可与你一同还乡。”
当年之事,就有谢家其他人参与,再加上谢殊把持朝政这些年,谢家不乏欺压百姓之人,这些账,正好趁此时机,一一清算。
被霸占的良田财物等等,能退的,就退还给百姓;退不了的,就等比例补偿。
是以,秦瑶光没办法答应他,保住所有人。
听见这个答复,谢如谨神色黯然。
浊世翩翩佳公子失了往日洒脱,蒙上一层阴影。
但他也知道,族人必须要为他们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
至此,谢如谨才知道,原来家里那些父亲不让他知晓之事,是为了保护他双手干净、不染尘埃。
出事时,他就可以凭借这一点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