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就与一双子夜寒星一般的眼眸对视到了一起。
毫无准备对上的一瞬间,虞娇甚至都怀疑她的心脏是不是就此罢工不再工作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虞娇垂下了眼。
面上看不出来,肾上激素却在这一瞬间飙升,孱弱的心脏在胸腔疯狂又剧烈地跳动着。可以说刚刚那一瞬,跟看恐怖片时以为恐怖片段过去了,睁开眼却与boss正好打了个照面不相上下。
捏紧了小拳头,虞娇早已在心里各种卧槽了起来。
不是,不是,怎么就这么寸呢?
她刚刚差点没被吓得心脏骤停好吗?
还有,这个反派男二怎么回事?
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一门心思在女主身上,觉得她好特别好不做作,跟她们这些庸脂俗粉一点也不一样吗?你看着我是几个意思?
看就看了,为什么非要挑我看你的时候看过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虞娇在心里恼羞成怒地大喊道。
喊完之后,虞娇再次在心里回想起刚刚的惊鸿一瞥来,她还是不明白,剧中从来对女配不假辞色,甚至还差点弄死她的反派为什么要看她?为什么?
虞娇脑中乱糟糟的,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甚。
没别的原因,她怕死。
这位爷不管是在史书里还是电视剧中可都是不好相与的主儿,更是那帮重典重刑的皇帝里头的佼佼者,砍手砍脚,点天灯,剥皮揎草等等酷刑都是从他手里“发扬光大”的。
没有女主光环,她真的怕……
还有她刚刚到底做了什么才引来了这位大佬的注意啊?
就在虞娇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各种复盘亓殷出现后,她所有的言行举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之时,玄衣男子身侧躬身垂首的白衣宦官见自家主子坐下来半晌都没什么动静,微顿了顿,还是隐晦地偏头瞥了一眼龙椅上的亓殷。
然后他就愕然发现自家这位向来对任何女色都提不起什么兴趣的陛下,此时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下方跪着的某个女子。
尽管他的表情依旧与往常一样冷冰冰的,可宦官是什么人,一注意到亓殷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指骨在金扶手上轻叩的声响,他就已经知道他定是起了兴趣。
想到这里,宦官下意识朝下方看去,却只看到了个白衣女子恭恭敬敬的跪姿,和跪在地上垂至地面的乌黑长发,因为低着头的关系根本看不清楚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可光看那身段就知道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仅看了一眼,年轻宦官便立刻收回视线,继续着之前躬身垂首的姿势,绝不在心里多嘴评价一句。
这是他从跟了这位陛下半年以来自发养成的习惯。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陛下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眸给他的感觉真的很奇异,往往只是轻飘飘地看上你一眼,就像是能一眼看到你心底里似的,仿佛你心里想些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这样惊悚却又莫名的感觉使得宦官当着亓殷的面,很多时候连心里活动都要谨记谨言慎行四个字。
毕竟在他前头可是已经足足死了五位内侍了,其中甚至还包括了曾经伺候了三任北秦皇帝的前总管大人,谁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怎么得罪了陛下。
也正是他这般的小心谨慎,才使得他成为待在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陛下伺候最久的一人。
不同于宦官的淡定谨慎,此时跪在下头能清楚地感觉到那道凉丝丝的视线仍落在她身上的虞娇,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坦。
为什么还看她?她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