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那么炭,身体一定很难受吧,还是多吹吹新鲜空气比较好。
医馆里没有在病卧里点上暖炭,楚年推开窗后,被风吹得脖颈一缩,随即拢紧了衣袄的领口。
然后走到床沿坐下,对夏蝉笑了笑,说:“我叫楚年,你叫什么名字?”
夏蝉恹恹地瞧了楚年一眼:“夏蝉。”
“夏蝉,你感觉好点了吗?”楚年关心问道。
“没什么感觉。”
“没事,缓两天后就能恢复力气了。”楚年没有问夏蝉为何要自杀,也没有提起火的事,他尽量不去说这些事情。
可是夏蝉却主动提了:“你为什么要救我?”
楚年一愣。
夏蝉靠着陈旧的床板,把头垂向一边:“让我死了就好了。”
楚年拧眉:“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夏蝉神情很冷漠:“我很清楚我说的是什么话,我是差点死过一回的人,比任何人都清楚。”
楚年倏然被夏蝉的话气乐了。
巧了么不是,谁还不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楚年:“都在鬼门关前走过一回了,你还是一心想死?怎么着,有什么天大的坎跨不过去了?说出来我听听?”
夏蝉:“你不会懂的。”
楚年:“什么懂不懂的,我只知道人只有活着才有意义,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死了就感受不到风,感受不到阳光,感受不到温度,连好吃的好喝的都吃不到了。”
夏蝉瞥眼看向楚年:“能说出这样的话,你活的一定很幸福吧。”
楚年不喜欢夏蝉这样蔫了吧唧的毫无生机的样子,坐直了身体,在夏蝉惊异的目光中,将他的脸往自己的方向一扳,跟他脸对着脸,说:“是的,我活的很幸福。”
夏蝉没有生色的眼睛里骤然浮起了一小撮怒意。
楚年见状在心里松了口气。
很好,还能生气,看来不算完全没救。
只要还有情绪在,还能对外界的事物产生波动,这个人就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楚年说:“人生统共就几十年,活一天少一天,就这还不排除哪天突然飞来横祸意外挂掉,我为什么不幸幸福福的活好每一天?”
夏蝉看着楚年悠哉悠哉的神态,软绵的身体气得细细打起了抖:“那你活好你的就是了!管我的死活作何!”
“因为你家房子着火了啊!拜托,我们是邻居哎!我们坐视不管的话,连我们家也会被烧着的好么!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啊,大过年的,半夜在暖和的被子里舒舒服服的睡大觉,结果一觉起来发现家被烧没了大半,这谁受得了啊!”楚年说的义愤填膺。
夏蝉一愣。
他万万没有想到楚年突然责怪起来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