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练了焚炎神功,江冽每个月都会受到反噬。极致的寒冷让他的每滴血液都欲凝冰,极致的灼热让他的每寸皮肤都要燃烧。
痛,确实没有那么痛。然而如坠冰渊、如落岩浆的狂乱让他神志不清,过往的经历与杀戮如潮水一般涌来,混在冰里、融在火里,彻底湮灭他的一切。
此时江冽半跪在地,额上青筋爆出,粗粝的呼吸像是含着沙石。
然而江冽越痛苦,米丘就越是兴奋。
入魔代表什么,代表着混乱、代表着血腥、代表着嗜杀。无论多么寒冷狂霸的男主一旦入魔,就会变成毫无人性的野兽。
但另一方面,它也代表着直白,代表着控制,褪下白天的冷静睿智,他现在就像是一条极需安抚的孤狼,只剩最纯粹的欲望。
不就是发冷吗?她就不信给他一晚上的温暖,他不得乖得像一条狗?
哈哈,她已经可以想象得到明天早上江冽醒来后发现他像狗一样粘在她身边,又惊愕又羞恼的表情了。
“你、你走!”
他突然抬起头,一只瞳孔早已被红色占据。
米丘似乎被吓了一跳,连退三步。
“江、江冽,你怎么了?!”
江冽怎么会把自己入魔这个弱点告诉她?他的手握在刀刃上,用反复割开皮肤的触感让自己清醒,然而无济于事。
“我内伤发作,你要是不想死……就别靠近我。”
米丘的脸色煞白,然而目光很是坚定:“我可以不靠近你,但你忘了我学过医,我们医师是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许是想到了什么,江冽的嘴角嘲弄地一勾。米丘顿了一下:“你把我和药王谷的那两个人相提并论?”
她怒气上头,直接上前搀扶住他:“我会向你证明,我和他们不一样,并非所有的好人都是虚伪卑劣的!”
很不巧,她就是。
江冽的手臂瞬间绷紧了,这算两人严格意义上的亲密接触,不似上次的一触即离,这次江冽可以感受到她手心的温软,还有缠在指尖的发丝带来的痒。
剥夺对疼痛的感知,反噬带给他的似乎除了冷热,还有对外界更为敏感的感触。
他捂着头:“我不想杀你,你还有用。”
米丘咬了一下唇瓣:“我知道,但我也明白我师父的下场就是我的归宿。你刚才也算救过我,我也不想欠你的。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无怨无悔。”
说完,咬着牙将他扶起来。一步一步地向峡谷走去。一会还要抱团取暖,她可不想在官道上当现眼包,必须找个隐蔽的地方。
江冽已经分不出精力与她辩解,他感觉自己的神智被一团冰包裹,尖锐的冰凌狠狠刺进他的大脑,冰冷、血腥让他的理智被消耗殆尽,然而身侧一点微弱的温暖却和蛛丝一般,摇摇欲坠地牵扯着他的理智。
善良?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