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礼将她拉起来:“你是哪个门派的?你哥哥叫什么?我可以让我这位师弟帮你找。”
米丘咬了咬唇:“我和哥哥没有门派。听闻明日就是募英大会,所以就想来凑凑热闹。我哥很好找的,他个子高高的,穿着一身黑衣服,如果你们能帮我找到他,我感激不尽!”
司徒礼眯了眯眼,这女子看似话语详尽,然而根本什么都没说,难道……
米丘像是下了什么决心,面上紧绷突然将手伸进袖口里。
白色光芒一闪,司徒礼面色一变,不好,是刺客!
他下意识地运气,一手握住米丘的手腕,还未来得及一脚踹开,米丘就惊叫一声,连退三步跌倒在地,一枚簪子从她的袖口里滚了出来。
小师弟一脸茫然:“师、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米丘坐在地上,她捂着胸口咳了几声,嘴角渗出一丝血痕,然而她根本顾不上身体,用布满青痕的手去够地上的簪子:“我、我知道在正心宗如此繁忙时候劳烦你们不好,但我身上并无银两,只有这一枚簪子,若是、若是这位师兄嫌弃,我、我就不劳烦你们了。”
她将簪子捂在胸口,眼泪无声地落下。
即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得为此幕心揪,小师弟赶紧扶她起来,看她
嘴角的血被吓得心惊肉跳。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都在问怎么回事,小师弟看了一眼司徒礼,简短地说了。
司徒礼握紧拳头,脸色铁青。难道是他多想了?只是一枚簪子而已。但他只是握住她的手腕,她怎么可能会受内伤?他心思烦乱,看着所有人异样的视线,怒火堵在胸口。
是他冲动了,差点暴露了自己武功还在的秘密。
“都吐血了……看起来挺严重的。”
“只是一推就受了内伤?咱们的大师兄是不是力气太大了点……”
“赶紧带她去医馆去看看吧,正心宗把客人弄伤了算怎么回事?”
司徒礼深吸一口气,突然道:“实在抱歉姑娘,我以为你要拿银子,我身为正心宗大师兄有责任帮客人找到亲人,又怎么会要你的好处,因此反应过激……这簪子我不会要,我先带你去治伤,再帮你找哥哥如何?”
“是啊姑娘。你别误会,我们师兄哪里是嫌贫爱富的人,他定然是不想收你的钱财,才推辞的。”
米丘咳了两声点头:“我知道,你们正心宗的都是好人。这次是我不好,没有武功却莽撞地跑进来,让师兄误会下意识地用了大力气,我自己受伤都是咎由自取。我实在没脸面再麻烦你们了,我还是自己找哥哥吧。”
说到一半,她捂着嘴又咳了两声,手心里全是血点。
他们刚想解释大师兄也没有武功,一看她手心的血倒吸一口凉气:“还找什么哥哥啊,赶紧送她去找大夫!”
那小弟子看了司徒礼一眼,面色复杂地搀扶起米丘走了。
司徒礼面色涨红,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旁边的弟子下意识地要给司徒礼拍背,不知想到了什么收回手,大师兄一掌就能把人推伤,现在也没咳出血,也许他身体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好呢。
司徒礼捂住嘴,渐渐不咳了。他咬紧牙关,压住眼底的阴沉。
————
米丘被小弟子带着,先是惊喜地表示看到了哥哥,然后再泪眼朦胧地说她自己没问题,给正心宗添了麻烦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一套眼泪攻势成功开溜。
回到江冽的住处,她抹去嘴里的红痕。反正有江冽血液的buff,装伤她最在行。司徒礼那个假莲花想和她这个莲花比,还差得远呢。
她这朵莲花,可是洁白的花瓣,根儿上带着泥——从根上就是黑的。
在原文里,司徒礼因为迷上魔教护法,和其共度一夜,哪知第二日一早武功全失。这也是客栈老板说武林弟子经常武功全失的时期。司徒礼不敢相信自己也如外面的那些庸碌的江湖人一般被女人骗走武功,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宗门。
看到一个个师弟妹们孺慕的目光,想到宗主严历冰冷的视线,他如坠冰窟。不知不觉走到那个偏僻的木屋——每当他在里面扔下两句话,出来后总会受到各种赞赏的话语。
——他是正心宗最好的大师兄,会永远都是。
他走进去,看到那个孩子还在往
返于水井和前院之间,在茫茫雪地上走出一条直线。看见他时眼前一亮,却是微微踉跄。一丝血从额头滑了下来,对方浑然不觉。
“师兄。”
是了,对方不知道痛,所以不知道自己额头上有伤。
因为不知道有伤,所以不知道自己早已发热。
可怜、可悲,愚蠢,仿佛是雪下即将腐烂的落叶,没有人在意,没有人关心,只能和整个冬日陪葬。
早晚要死的,不如就让对方化作最后一份养料吧。
他让那个孩子过来,将匕首放在对方滚烫的手心,那孩子神智迷茫,他一个用力,匕首瞬间刺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