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正徳被赶走了。
出去的时候,虽不至于耷拉着脑袋,但深秋时节那把烦人的玉骨扇!他倒是顺手给扔掉了。
王九转头就捡起来、收藏好!这可是好东西。以后到了京城,范少爷用过的玉骨扇?很值钱。
叶深又进来请示一些事情,王九看着他便眉开眼笑,使这小子一肚子的官司,莫名其妙。
王九还是在成天瞎忙!被圈禁了活动范围的范正徳,却在院子里心烦意躁。
如今九边的生意越来越难做。
被基本打废的林丹汗!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文治武功啥啥都不行,却顶着黄金家族的名头赖在长城北,将其他部落祸害得够呛。
蒙古如今基本是帮穷逼!正常巨市那点物贸本就有限,还有边军、勋贵、文官们的血盆大口。剩下点残羹剩饭,又有其他商号争抢……
至于走私违禁?那帮没出息、没野心的穷逼,能买得起个屁。
九边早将经营重心放东虏了。
堂堂范氏少掌门,沦落到每年都要辽东走两回!可见重视与艰难。可是没用,辽东太复杂了。
不同于南边插不上手的蒙古,建奴可是人家一开始就算计着,要在东北养的打手。
曹县不听话,人家就告诉他哪里好抢;大明朝堂太安静自在了,人家会告诉他啥事好整点事。
更可恨的是,之前他们通过佟家沟通着建奴的商道。南边可以不在意建奴那三瓜两枣,但塞商也别想通过建奴发多少财。
利润很高时,他们亲自下场。没啥利润时,他们扶植辽东本土势力,又玩起平衡!真可耻。
比如现在,当建奴不惜代价要粮时,他们就组织船队卖粮。当建奴物贸不紧俏时,他们就鼓励、甚至逼迫李祖两家与建奴做生意。
竟还有蠢货不信他们的逼迫……
通过层层设卡,让朝廷钱粮到不了那两家的手上!那两家不跟建奴做生意,难道还饿死不成?
别人认为的难事,却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常规操作而已。
逼迫着人,还寻着蛛丝马迹捏着人的短!一旦建奴养壮?等他们的人来收拾残局时,辽东庞大的本土势力…就全都可为其所用。
真是一手好算盘。
陆路通商已经步履维艰,只能打通海道。
可是海道太凶险!那是人家的强项。没有他们的点头,多少船舶物资也给你抢了!还无迹可寻。
王九算是撬开一个点!胆大包天的他,竟抢了南边四十艘鸟船。
这点船队若去南边,那当然不够看!但在辽海上?
只要南边不派大海盗来,那倒是霸主的存在。因为朝廷水师不能明着来,找人扮海盗却又是找死。
可是,南边先下手了!竟将叶向高的公子派来给他当马仔……
这完全是不给塞商活路啊!不是赶尽杀绝又是什么?
好在王九还不傻!
并没因生气就一口拒绝合作,只是不愿纯粹当打手罢了!这小子已成精了,他在待价而沽啊。
……
第二天,王九又给学堂里孩子们上了一个时辰的课。
出来时,陪着他的东拉丽,一边给王九擦着本不存在的汗,一边开始抱怨:“看你嘴巴都讲干了,还不如去忙点其他!哪怕陪陪阿朱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