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诺远远走过来,笑眯眯地打招呼。
“一诺啊,来来,在门口买了两个肉夹馍,你跟端午一人一个。”
“哈哈,就好这口。”
李一诺把书包夹在腋下,喜滋滋地接过肉夹馍大口大口地吃。学校门口的腊汁肉夹馍常年供不应求,李一诺常常要饿到两眼昏花才能排队买到。
端曼曼面上带笑,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李一诺跟端午天份上的差距从幼儿园时就很明显。李一诺上学没多久就能从一数到一百,端午学了半年七十九后面都吐不出个八十。到上初中,两人的差距就更明显了。李一诺基本不做课外的习题,很多时候就连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都是上课前赶抄端午的,但是考试成绩却往往远在端午之上。
天份这种事端曼曼无可奈何,让她生气的是,李一诺那个平日里瞧不上她的妈妈总在考试成绩出来后端着饭碗来串门,并且关怀备至地教她炖甲鱼汤给端午补脑。
端曼曼把肉夹馍连同袋子一起给端午,眼见端午学着李一诺也把大书包夹在腋下,她嘴角微地一抽。
“一诺,周末让端午带你来家玩儿,想吃什么提前打声招呼。”
“行啊,我就爱吃您做的糖醋排骨。”
“那没问题,不费事儿。”
三个人在校门口道别。
李一诺一手扶着车把,一手举着肉夹馍啃着,蹬着单车离开。
端曼曼带着端午在正午明烈的阳光下慢慢走向街尾的黑色轿车。
聂东远降下车窗有点头疼地看着一前一后似乎并没有和好的母女。
“开车吧”
端曼曼在副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
聂东远回头看着斜后方的端午,笑道:“端午,你妈妈跟你说要去哪儿没?”
“没有。”
端午低着头把大包包搁在腿上。
“是这样,你记得你周伯伯吧?上回他来家里做客,带着他家小周末,小周末把你写好的作业撕了。”
“哦,记得。”
小孩儿耐心地一条一条把她的英语和数学卷子撕成个门帘儿,她愤怒地要把小孩儿推出去,吓得小孩儿坐地上哇哇地哭。当然,跟四岁大的小孩儿过不去这毛病端曼曼是不会惯她的,周伯伯一家刚走,端曼曼就取消了她当天的晚饭。
聂东远继续道:“你周伯伯的大儿子周衡前不久被查出脑瘤,良性的,上个月月底做了手术……哎,就是人到现在都没有彻底清醒,昏昏沉沉的。”
端午再“哦”一声,也不知道该接句什么。
“手术刚做完那时候我跟你哥去医院看过,主刀医生说手术挺成功的,当时只以为醒了就没事儿了……你跟你妈妈也去看看,两家从你曾爷爷那辈儿开始走动,关系一直特别好。”
端曼曼听得不耐烦:“你跟个糊涂蛋有什么好解释的?”
聂东远很无奈:“昨天的事儿翻篇儿啊,你这脾气有点过了,她不过就是想用个手机,你不给就不给,阴阳怪气的。”
端曼曼这才作罢。
端午这次倒没有生气。端曼曼是刀子嘴豆腐心——当然,在不允许她用手机这一点不是——她刚刚还惦记着端午两顿没吃,替她带了肉夹馍果腹。
聂东远赶紧把话题拉回到周伯伯家的周衡那里去。
“打小就特别有主意,要学计算机,而且就要在国内学,老周把出国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他倒好,全给推了,把老周急的……要毕业了,老周想着他总要服软,结果人家大三就跟两个同学在外面弄了个科技公司。老周那时跟我说那也就是个卖游戏的壳子,一直不放在眼里,结果,也是赶上好时候了,就这个卖游戏的壳子,四年后业界排名第二……”
一家三口来到医院正赶上周衡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