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女性比男性的寿命长。再者,男性患肺癌的几率比女性高,相对地,女性患乳腺癌的几率比男性高。不同疾病,男女的患病率不一样,因此你的话缺乏统计数据支撑,不准确。”
言毕,她感受到林逸帆强烈的恼羞成怒的情绪。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又来了。
她从不会呛声,只会以学术知识全方位否定并堵死他的言论,显得他是个白痴似的。
他暗自咬牙,梗着脖子继续揶揄:“总之我们是法医,为死者发声的法医,入行就要做好24小时待命的准备,命案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不会发生。”
“小林,男法医和女法医一样受到尊重!”老陈厉声一喝。
他充耳不闻,气得肺冒烟。“我只是提醒许法医别拖累团队而已,而且在行业内,有这样想法的不止我一个。”
苏慧气得想撸起袖子揍人。“小鹤做的尸检和锁定的犯罪嫌疑人比你多得多,这些经验是你的名牌大学里没有的。”
“在场的各位不都是有漂亮文凭的技术人员吗?谁不是慢慢积累经验的吗?我还有尸检要做,不陪你们闲聊了。”林逸帆黑着脸离去。
“那家伙的嘴脸真是!名牌大学出身了不起?还不是被小鹤怼得体无完肤?哈哈,他上课的时候是不是睡觉啊,哈哈哈……”
许千鹤习以为常,这是每天上演的闹剧。
林逸帆怼人、老陈责备,然后苏慧反唇相讥,许千鹤数据输出。
连关主任也戏称他们几个是中心的冤家小组。
“学姐,你回来就好。那家伙的嘴简直是涂了□□的机关枪,不怼人不舒服,呼出的二氧化碳比室内的氧气还多,我快要窒息了。”何雪莉搂着许千鹤的胳膊撒娇。
许千鹤笑着摸她的头顶。“别理会他的话,他的逻辑在我们面前不堪一击。我们女性技术人员能站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足以证明我们优秀。”
“嘤嘤嘤……”
她从来不喜欢以争辩获得他人的改观,深信实力能给对方响亮的耳光。
实习时只有她一个女生,其他女同学被劝改当医生。大家都知道当法医太苦了,不但要随时待命,还要经常到外地办案,时刻面临感染尸体的细菌或者艾滋病的风险。
遇到高腐尸体或者尸蜡化的尸体,皮肤和头发沾到的尸臭味需要一周彻底散去,有时不小心带蛆虫回家,能忍受的男女朋友是真爱。
当年带她的老师父倒是没有性别的偏见,当她男人使唤——没办法,同事忙着办案自顾不暇,没有人能帮她处理这、处理那,她必须撸起袖子,亲自搬尸体。
实习结束后,老师父语重心长地问以后是否真的要当法医。
她记得老师父的眼神,有赞赏,有不忍。
行内的女法医太少了,她正式入行以后,不相熟的刑警都会露出一种眼神:
居然是女法医,她行不行?会不会当场呕吐?
还有好心的警员提前提醒她,尸体如何腐烂、如何可怕,担心她受不了现场的惨况。
结果警员呕吐,她却没有呕,并镇定自若地勘察现场、做尸表检查。
自此,与她共事过的警员知道,许千鹤法医没有外表那么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