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断了四条。”
记录的池荣兴错愕,“和划伤皮肤的凶器一致吗?”
许千鹤的双手轻轻地拨弄断了的肋骨。“没有骨屑,创壁平整,是一次性伤害。创口的宽度和皮肤的相差两毫米,可以视为同一种锐器。”
池荣兴闷着脸记录,怒火烧胸口。
“肋骨的表面有微红色,曾经有重物压在她身上。”
“是目击证人吧,所以她的衣服最干净。”
她一言不发地拿起解剖刀,开始夹断尸体胸腔的肋骨。
旁边的李法医和老陈,辨别出的凶器跟许千鹤的不一样。
“创口出现卷皮,形状……像锯齿,尸体的所有创口都是这种凶器留下,但是凶器比锯子锋利很多。真狡猾,只留下一种创口。”
“锯齿?”记录的何雪莉若有所思,“深入皮下又带锯齿……我想起螳螂长长的前肢。呃,想象而已。”
李法医意有所指:“面对这种案件,就需要想象。”
她困惑,忍不住咳嗽几声。
小区的监控没拍清楚凶手的行走路线,而且凶手没有进入电梯上楼,他们无从得知凶手的外貌特征。
不过两名凶手的部分特征留在尸体上,一个携带的凶器像三把刀刃面平直的唐刀,另一个的则是锋利版的锯子。
可惜现场没有留下异人的体征痕迹。
凌晨三点完成解剖,所有人怀着沉重的心情,向三名死者鞠躬致敬。
许千鹤疲惫地靠着走廊的墙壁坐下,脑袋埋在双臂之间。
忽而,温热的东西碰她的手臂。
是一杯热巧克力。
“谢谢。”
捧着热咖啡的池荣兴倚墙伫立,单手插裤兜。“你信任目击证人的证词吗?”
她把余旺的遗言告诉了池荣兴。
“信,他真心和可可交朋友。”
“交朋友……”他嗤笑,“异人的本能是杀戮和进食,你确定他不是为了博取受害者的信任?”
她没好气地喝一口香浓的热巧克力。“老池,你对同类的恶意很大。博取信任会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吗?”
“你没见过真正的魔鬼,我担心你这个新入门的菜鸟容易上当受骗。”
“你不认为我会骗你吗?”她打趣。
“呵呵,连超级罪犯也骗不了我。”他老神在在地轻晃咖啡杯。“不过我们会朝着这个方向调查,下次你不要贸贸然去见同类了,不然我们赶不及去救你。”
“嗯,我记住了。”
“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让周达给你看看迈进雀级没。”
一杯热巧克力下肚,许千鹤的疲惫稍减,驾车回家。
凌晨四点多,沉寂的夜幕笼罩无人的街道。小巷深深,路灯幽幽,仿佛有巨大的阴影悄悄地尾随她的车子。
雨已停下,湿漉漉的路面反光,偶尔反射闪过的黑影。
许千鹤提高警惕,时刻观察马路两旁。
前方红灯,猩红的光芒落在两辆车子上——她的黑色轿车与一辆孤单的电瓶车。
两辆车子并排等待绿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