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阻止了他未说完的话,温柔笑道:“大家当兄弟这么久了,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无论如何,还请大家忍耐一下,只要时机到了,不管怎么凌虐他们,我都没意见。”
在我们谈话间,从我眼角余光看见一位士兵向我们走来,而这位士兵我也不陌生,因为从我与六十六人小组碰头到现在,我未来丈人就刻意与我们保持一段距离,能不碰面就不碰面,有什么事情全靠这位随扈兵传达。
我想这位随扈兵此时往我们靠近的原因,大概是想通知我们准备继续前进吧!
果然,这位随扈兵来到我们前方一公尺处,已自动停止脚步,不卑不亢地道:“我伯爵大人派在下前来询问雷瓦诺·东风先生,看先生是否有什么需要,如果没其他问题,我伯爵大人希望能把握时间、继续前进。”
我站起身来,笑道:“大致上都还可以,如果硬要说有什么需要的话,那可否请贵伯爵制止那些低级的士兵别来骚扰我们,人的忍耐总是有限度的,不是吗?
“我方一再秉持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相待,那并不代表我们可以让人如此欺凌,如果贵伯爵再不采取行动制止的话,到时发生了什么难以控制的场面,那结果将会很难堪。”
这位随扈兵的眼神隐隐闪过一丝杀机,随之恢复正常神色,同样保持着不卑不亢的语调道:“小的会把先生的话转告我伯爵大人,尚不知先生是否同意我伯爵大人所询问的意见,继续前进?”
“这何须问我呢?贵伯爵想前进就前进、想休息就休息,我这个外人哪有说话的权利。”
“既然如此,那小的告退了。”
他嘴巴虽然说得不痛不痒、毫不相干,可就在他转过身的同时,我却清楚看见他脸上所展现出来的鄙夷神情。
此时,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我对着一旁的尔利道:“尔利,多注意一下这位士兵,我觉得他很有可能就是亚夫·札尼西思派来的内奸之一。”
尔利同样把视线盯着这位士兵的背影,点头说道:
“嗯,老大,尔利也有注意到。”
我赞赏地拍了拍尔利的肩膀,并对着身后的六十六人小组他们露出一个隐含歉意、以及要他们多忍耐的眼神后,迈开步伐,随着开拔的部队向前移动。
滴答!滴答!
这是什么声响?
朦胧中我撑起身子,边揉着惺忪的睡眼,边走出临时布置的营帐外,想看看这股不断响着的滴答噪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我的前脚才一踏出,却让眼前的景象给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甚至就连后脚也忘记往前踏出,双脚就这么一前一后地横跨在营帐中央,看在外人眼里,一定觉得相当突兀。
惊觉到自己的失态,我连忙收起后脚往前一跨,保持着双脚平衡的站立姿势,仰头望天、张开双手,隐隐觉得天空滴着朦胧细雨。
原本还以为这是梦里的感觉,才会有这种雨丝所造成的颜面湿润感,不过亲触到雨水后,这似幻的感觉,顿时从内心中一扫而空。
从小自己就相当喜欢雨天,尤其是在天气特别燠热的七、八月时节,若是能下场雨,空气中的燥热分子也会和缓些。
不过打从来到这个异世界之后,自己就没有碰触过上天降下来的恩露,甚至两个太阳的炎炙,还让自己内心里一度以为这个异世界没有“下雨”这回事呢!
闭上眼睛细细体会着这股属于大自然的恩惠,摊开双掌任由天空滴下来的冰凉雨水滑落其上,这样的一种苏醒方式还真是美好啊!
正当我沉溺在这股难得的愉悦之际,耳朵里传来各种匆忙的脚步声,打扰了我的悠然。
我有些不悦的睁开双眼,想看看到底是哪些人那么白目,竟然打破了我这得来不易的愉悦。
不料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张惊惶的脸孔,就连六十六人小组们也带着焦急的神情,快步朝我这边走来。
眼看六十六人小组显露出这种惊惶的神态,我收回自己沉溺在雨中的思绪,随即提高警觉,把心念散布在环境四周,探查一下是否有敌人来袭,否则为何身经百战的六十六人小组们也面露惊慌?
但不管我的心念如何探索,甚至把心念扩大到更远的地方,所探查的结果还是一样,并没有任何异常情形发生。
而向我这边跑来的巴特,更是无头无尾的对我问道:
“老大是不是也一样?”
我在心里咕哝了两句,纳闷的道:“什么跟什么?话也不说清楚,突然无头无尾的问我这么一句话,我哪知道你想表达的是什么?”
“对喔!老大你不是……”惊觉到自己差点把我的来历说漏了嘴,巴特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脸上尴尬明显盖过惊慌的压低声音问道:“我是想问老大,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因为‘平等’,而不能发出魔法?”
什么跟什么?“平等?!”我脑海中剎那间浮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直觉联想到法院的天秤。
巴特深怕我不懂,伸出右手接住雨水,然后故意暗示的用左手食指,触碰着滴落在手掌上的雨水道:“对呀!虽然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平等,不过早就从老一辈的口中听说过,这种会让人暂时丧失魔法的平等。”
仔细聆听之下,我大概理出个头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