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招屡试不爽,张太后无奈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哀家可没说。好了,说吧,来找哀家到底是为何事?”
自己的弟弟自己最了解,张太后可不相信弟弟会因为想她而特地入宫一趟。
“嘿嘿,看姐姐说的。”
张鹤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压低声音道:“还是姐姐了解我,我这次来是为了京西诸寺清丈土地之事。”
原本满面春光的张太后,笑容立时凝固了。
她沉下声质问道:“怎么,哀家不过跟皇帝说了几句,就闹得满城风雨了?”
张鹤龄连忙摆手道:“都是自家人,怎么叫满城风雨呢。我那皇帝外甥也是为难啊,姐姐就别再逼他了。”
说着说着,张鹤龄就露出了纨绔本色,气的张太后板起脸来:“你啊,迟早得吃亏在这张嘴上。还好这里没外人,不然若是传了出去,有你受的。”
“嘿嘿,有姐姐在,哪个不开眼的敢找我的麻烦。再说了,我又没说错。天子不就是我外甥吗。”
“你。。。。。。哎!”
张太后知道说再多也不可能改变弟弟的性子,索性由他去了。
“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搀和的好。”
“别的事情我不管,但这件事情我是管定了。那老秃驴几次三番羞辱于我,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此仇不报,我还在京师怎么混?”
张鹤龄愤愤不平的说道。
见弟弟一副地痞无赖的模样,张太后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压低声音道:“你和那慧空法师之间真的不可能合好了吗?”
“狗屁的法师,就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
张鹤龄爆了粗口,吐沫星子直是四溅。
“哎,可潭柘寺是哀家出资扩建的,若是这个时候叫潭柘寺把土地交出去,哀家面上也无光啊。”
张鹤龄见太后口风已经松了,连忙道:“我的姐啊,您可别犯糊涂!潭柘寺是您出资扩建的不假,但他们谎报钦赐田地也是实打实的。一面是人情,一面是国法,您当然应该站在国法一边。”
见张鹤龄说的大义凛然,张太后噗嗤一声笑道:“平日里可不见你这么为朝廷着想,怎么到了别人这儿就换了套说辞呢?”
张鹤龄嘿然笑道:“对己对人当然不一样咯。”
“让哀家想想。”
张太后沉吟了良久,叹息一声道:“这么让谢慎得逞,你便咽的下这口气?”
张鹤龄一摆手道:“这是两回事。姓谢的跟我有仇不假,但却没这老秃驴讨厌。若是要在两者之间做个选择,我宁可叫老秃驴走霉运!”
“哎,便都依你。”张太后终于做了让步:“哀家便不再逼皇帝了,不过一切都得按照大明律来。潭柘寺只能将常用田地清缴,至于钦赐田地绝不能动。”
张鹤龄口上应着,心道钦赐田地一共才多少,那潭柘寺的和尚可以个个吃的脑满肠肥,还不是因为将大多数的常用田地以钦赐田地的名义谎报,以达到优免粮税的目的。
这下,可够那个老秃驴倒霉的了。
“姐姐,这事还得您跟陛下说一声,不然他这个孝子可不敢做忤逆您的事。”
“你啊!”
张太后又在张鹤龄眉心点了点,才朗声道:“哀家答应你,亲自去和皇帝说。”
“嘿嘿,还是姐姐疼我。”
在入宫前,张鹤龄便料到是这么个结果。
别说是一个老秃驴了,便是十个一百个也比不上他张鹤龄。
在姐姐心目中,或许只有皇帝外甥比他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