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担心枭这一棒子把他鱼钩敲坏,那就得不偿失了。
从血肉模糊的鱼头里拔出鱼钩,还好,鱼钩完好无损。
他重新挂上鱼饵,将鱼钩抛进河里,把鱼竿交到枭手中。
枭笔直地站在河边,像雕像一样纹丝不动,期待着再次体验那种浑身战栗的感觉。
鲤鱼的尸体张天没动它,出血的鱼不好再浸竹笼。
他倒是动过烤熟吃掉的念头,他和枭都很饿,这条鲤鱼少说也有六七斤重,够他们两个吃了。
但很快便打消了念头,部落赖以存在、彼此能够信任的基础就是食物共享,这种不利于团结的事最好不要做。
好在现在气温低,就这么曝尸荒野也坏不了。
张天取出昨晚挑出来的碎骨头,还有四块,他要把它们全部制成鱼钩。
“动了!”
很快又有鱼儿上钩,枭兴奋大喊。
是条两三斤的小鱼,张天很轻松地起竿、收竿,又一条鲤鱼,悬吊在半空,张着嘴,一脸的生无可恋。
“来,你用手抓住它。”
枭依言抓住鲤鱼滑溜溜的身体,鲤鱼象征性地挣扎一下,枭哦哟哟叫唤起来,心脏砰砰跳,莫名的兴奋。
张天把鱼嘴里的钩子取出来,踢了踢竹笼说:“丢进来。”
鲤鱼顺着漏斗入笼,竹笼没入浅滩,河水没过鱼身。
枭大感好奇,蹲下来观察了好一会儿,确认笼子里的鱼出不来,才放下心。
张天下了竿,再次把罚站的任务交给枭,自己坐到篝火旁继续磨制鱼钩。
枭也乐得罚站,他甚至觉得这才是钓鱼的趣味所在,等待得越久,鱼竿震动的那一刻就越兴奋。
“天,下次我来拉鱼竿。”
愿意尝试是好事,张天欣然应允。
太阳渐渐升至头顶,气温也随之升高了些,鱼儿越发活络,咬钩更加频繁。
枭失手了两次,跑掉两条大鱼,这令他懊恼不已,不过他很快便吸取教训,重振旗鼓,之后越钓越顺,只要起竿,必有收获。
张天不禁为之侧目,心想这小子倒很有点钓鱼佬的潜质。
枭沉迷钓鱼,无法自拔,甚至忘记了饥饿。
张天也没闲着,不仅打磨出四枚鱼钩,还赶在日落之前编出两个竹笼。
日薄西山,山野间隐隐响起哦哦的喊声。
部落里的长辈催促起来了。
枭只好收起鱼竿,深吸口气,朝洞穴的方向哦哦大叫,张天听得出他的激动,但声音传到山上,洞里的人多半是听不出来了。
两人费劲地将竹笼拖到岸上。
和前几天的惨淡相比,今天算是大丰收,满满一笼子的鱼,少说也有六七十斤重,加上采集到的植物根茎块,足够所有人饱餐一顿了。
枭现在很想知道狩猎的情况如何,他莫名生出一点胜负心和迫切想要向族人们炫耀的心理,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绪,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张天把新编好的两个竹笼沉入河底,用绳子绑点蚯蚓和虫子,漏洞形的罩子倒扣在笼子里,开口朝着河水流过来的方向。
枭大惑不解:“这是做什么?”
“碰碰运气,万一鱼会自己游进来呢?”
鱼会自己游进笼子里?游进来又怎么样呢,再游出去不就行了?
枭无法理解此举的意义。
张天没有解释,两人抱起竹笼,用手兜住底部,生怕它承不住力从中裂开。
夕阳染红了山河,两人迎着落日的余晖返回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