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哲的手术很顺利,在第二天早上十一点的时候他就醒了,一睁眼他先看到了头顶白色的天花板和镶在天花板上的冷光灯,动了动胳膊,胸口没由来的一阵撕裂式疼痛,他这才想起自己受伤了。
往旁边看了看就看见了杨爱民躺在自己右侧不远的病床上看着书,姜离也趴在自己病床的右手边睡得正香,口水从她的胳膊上一直流到了床上,像只小猪一样。
没叫醒姜离,郑哲微微扭头看向了杨爱民,轻声问:“杨老师,我怎么在这?我不是还在饲养基地里吗?”
听到郑哲的声音杨爱民回头看了一眼,把手中的书放到床头,掀开被子就从床上下来走到了郑哲身边,“你不是受伤了吗,在密云那边做了手术后就转到这边了,我特意让人把你和我安排到了一个病房。”
姜离在这时候也醒了,其实她也睡着没多长时间,而且睡眠很浅,杨爱民的声音让她从睡梦中一瞬间就惊醒了过来。
擦了一下口水她就看到郑哲已经睁开了眼睛,连忙惊喜地问:“郑哲你啥时候醒的?”她想抱一下他,突然想起他刚做完手术,张开的双臂停在了空中,又一下握住了他的右手。
“哈哈。”杨爱民笑了两声说:“郑哲你先好好休息,等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就和姜离把婚礼一办,赶紧生个孩子。”
听到杨爱民的话,姜离羞红了脸,郑哲倒是很大方地对杨爱民说:“好,没问题,现在研究工作也不着急,等我伤好了就和梨子回四川办婚礼,您一定要来啊!”
“没问题,到时候我来给你们证婚。”杨爱民笑着回:“对了,等会儿老包会来,他弄了一种新药,我说给你也用上试试。”
“什么新药?这是用我做实验吗?”郑哲笑着问。
“一种活性蛋白因子注射剂,有利于伤口愈合的,等会他来了你就知道了。”杨爱民回:“我才是实验体,如果真要算的话,你是第二个实验体。”
“那我可真是荣幸啊,能和杨老师您一块做实验体了。”郑哲笑着回:“对了梨子,秦斌人呢?”
“秦斌和王教授去四川了,他们说有重大发现,昨晚就走了。”姜离回。
“什么重大发现?”郑哲多问了一句。
“王教授打来电话说‘龙宫’的材料有可能有着落了,所以他们昨晚就走了。”杨爱民回,昨晚十一点他刚要休息的时候王强打来了电话,向他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
郑哲没再说话,看向了姜离通红的眼睛。远在千里之外的王强和秦斌一样双眼通红。
成都的天气还很闷热,臭氧污染让空气很难闻,到处都是电焊时那种臭臭的味。不过实验室里还好,里面开着空调。
“老师,你看这表面的微观结构是多么完美啊,平整得像是镜面一样。”秦斌对着一同看着电脑屏幕的王强说,屏幕上正显示着一幅画面,暗银灰色的平整得像是镜子表面的一幅图像。
秦斌和王强看的是恶鳐的胃酸溶解了不锈钢后溶液凝结后的画面,金属离子在溶解后重新组成了一种新的结构,完全没有普通金属材料那种毛刺的表面。
“还有这种酸的结构。”秦斌继续说着,从电脑上调出了另一幅画面,复杂的立体多面分子机构让人眼花缭乱,“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先别急着感叹,你记一下时间节点,我们好好分析一下。”王强打断了秦斌的感慨,“郑哲是昨晚七点三十二分,把镜管从E1肚子里取出来的,七点三十八分,我从你手里接过的镜管,七点四十分,我把镜管上的胃酸溶解混合液滴到了不锈钢盘上。”
说到这里王强停了一下,想了想又继续说:“七点四十一分左右,第一个不锈钢盘子被腐蚀穿透,形成了一种黏稠的混合物,我在下面垫了第二个盘子;七点四十三分,第二个盘子也被腐蚀穿透,我又在下面垫上了第三个盘子;七点四十五分,我检查发现第三个盘子有轻微腐蚀痕迹,没有穿透,但是析出了一点水分,量很少;七点四十六分,检查时发现第三个盘子没有被继续腐蚀;
八点零五分,被腐蚀后的不锈钢和胃酸等混合液表面凝固,形成了一层膜物质,轻微晃动时像水银一样,表面张力很强,其内里依然为液体状态。
凌晨一点,混合液完全凝固,三个盘子被‘焊接’到了一起。”
“完了吗?”秦斌问。
“完了。”王强回,“对了,每个盘子的平均厚度大约在1。1㎜左右,初始混合液的体积约为3ml,‘焊接’面大小约为1c㎡,不锈钢被溶解后的混合液体积约为6。1ml。”
“记完了。”秦斌回,“老师,你说什么样的生物酸能有这么强的腐蚀能力,据我所知我们目前还没有发现吧,之前我们联系不锈钢盘的厂家,他们说这种不锈钢是镍铬合金的。”
“不光一个腐蚀能力的问题,我觉得重点是微观下的变化问题,包括分子和原子,还有就是其本身的分子结构问题和混合液的重组问题。”王强说,“如果我们把这几个问题解决了,材料科学将会是一个质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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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要干活了,真不知当初我为什么要听我妈的,非要报考什么材料科学。”秦斌叹了口气说,“那下面我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