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房间的两人没觉察半点异常。
阿勒汗在叙说这一路的见闻,跟着进来的锦衣卫站在窗边,融入阴影。
“部族中缺盐,用牛羊马匹换盐糖,一路走一路换。八个大部族没有换多少,小部族换了大部分。”
商人逐利,阿勒汗也不例外,他说起这些事时情绪激动,看不出他被追杀千里,差点连人带货一起折损在大部族手中。
“商队从北边走到西边,路上发现部族逐渐靠近关内。放牧为生的部族今年不好过,大部分牛羊被冻死,运回来耽误了些时间。”
时柯看不出情绪地点点头,“牛羊马匹多不多?”
如果多的话,他可以优先考虑开家火锅店,这种不冷不热的天吃锅子也很享受。
马匹的话……
时柯想了一会,还没决断,跟来的黑衣人压低嗓子开口,“马匹北镇抚司要了。”
阿勒汗激动的情绪一僵,立刻低头装作自己不存在。
在这位爷面前,他不敢多嘴。
时柯对这个决定没有异议,但是,“不白送,成本价和运输费结一下。”
靠山归靠山,银子归银子,不能让商队白干一年多拿不到糊口的钱。
“五成价。”
“不行。”报价太离谱,五成的价格拿走,商队抚恤钱都发不出去。
太低了!
你们锦衣卫采购中饱私囊吗?
虽然他没张嘴说,但是眼睛里就是这个意思。
孙恒源,也就是阴影中的锦衣卫感觉有点意思。
别人家对锦衣卫避之不及,怎么轮到这位举人老爷不仅不怕还敢讨价还价。
他们锦衣卫威名何在?
时柯也挺纳闷,“就算我和大房不和,但好歹我是锦衣卫家出来的,别的不清楚,锦衣卫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吗?”
加上前世见闻和这两年打交道,锦衣卫的核心摸不着,但具体情况他大致清楚。
现在的南北镇抚司就是养蛊制衡。
赵毅,也就是北镇抚司实权第一人,行事虽然铁血,手段却不残忍。
南镇抚司就不一样了,行事恣肆,毫无忌惮,外表光鲜,内里……呵呵。
相比下来,他对北镇抚司好感更高。
孙恒源噎住,他倒是忘了这点。
不过很快,他厚着脸皮攀交情,“既然是兄弟,那就是一家人。你看我也不多要,六成!”
呵呵。
真会打蛇随棍上。
“亲兄弟明算账。商队一年吃喝嚼用,路上的损失折旧,算下来,成本价都吃亏。市场价加一成。”
孙恒源:“???”
讲价是这么讲的吗!
没错,就是这么算。
“自家人不坑自家人。”时柯慢悠悠道,“我敢报市场价加一成,你敢给上面报市场价加十成。”
大燕的物价,谁心里都有数,上位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