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人们讲究落叶归根,若不是家里出现重大变故,人一辈子轻易不离开家乡。
人离乡贱。
大抵是这个意思。
若是学了本事就走,这谁家敢教?
有的担心自己的东西秘方吃饭的家伙什被人学了去,便不愿教导外人。
若是孤家寡人便不用担心这些问题。
时柯揉了揉额头,“若是有什么大工程徭役之类,也可优先征派难民。男人做工,女人做饭,小孩子可以跟在母亲身边。”
但这到底不是他们两个书生能决断的,只好在商业一道上挖掘可能性。
代文墨主意是一点就通,但让他去做生意,还有点难度。
时柯回想夏天的小吃摊,各种炸货、烧烤、卤肉、小菜、火锅配酸梅汤……哦,最后一个得慢点,这时候还没辣椒,只有茱萸,辣味不正。
“还得重新找合伙人。”
这些东西一拿出来,那不是靠山不靠山的事儿,是谁都想插一脚的事儿。
那两家烹饪海鲜的食肆不也是这样易主的?
“请谁都不好请啊。难道要我举办一个拍卖会拍卖?”
可这也不是时候啊!
现在京都谁不是噤若寒蝉,就怕谁家有钱被皇帝看上,找罪证抄家,银子进国库绕一圈然后当做灾银送到江南道去。
代文墨:“……”
他指了指自己,“师弟可是忘了愚兄做什么的。”
西云学院夫子!
“我那学生正缺一堂游学课,这事儿不如交给他们,若是座师首肯后,再给他们添这一堂课又何妨?”
身为学生,通晓四书五经,也要知人间疾苦。
两位座师都是一步一步从百姓中走出来的,年轻时经历的多,当官之后更能为百姓考虑。
他们当学生的,自然承接座师志向,不仅要学习理论,更要贴合实际生活。
游学一事更是他们师门传统。
当了夫子,不能随便带着学生游学历练。
那便做个开卷考试!
如何解决难民的生存难题,在江南道水灾平息前如何在京都活下来,就是他们的考题。
时柯不由自主看向浓眉大眼的同窗,想不到,你居然是这般带学生的!
“如果我没记错,这会儿正是西云学院一贯的五月考核吧。”
这会儿让人出来游学考试,山长不会同意吧?
代文墨稍加思索,“正是如此,那五月考核便更改一番,解决难民温饱之事,事后交上书面策论评价即可。”
时柯:“……”
对不住了学生们,你们夫子我拉不住!
诸位,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