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呢,她是一个连姓都没有的人,就连平日里的臆想,都无法用自己的姓,来称呼江令婧为自己的太太。
不说井百,就这镇上任何一个达官显贵想要她的命,都易如反掌。
她永远无能为力,生死都是别人一句话的事。
卓子抽抽鼻涕,她眼睛哭得生疼,喉咙生涩,呼出的气都发苦。
第一次感受到命运不公,明明是她先见到江令婧的,明明江令婧爱的是她,明明她们应该很快乐的,很幸福的。可井百就像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横在她们之间,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道鸿沟就会睁开眼伸出巨手,将她们拖进深渊。
不是不知道江令婧身边盯梢的人越来越多了,她每每望向窗外,看得都不是鸟,而是那些躲在暗处的烦人的臭虫。
她知道已经很危险了,可她又怎么能忍受得了心爱之人明明近在咫尺,却要遥想思念的痛苦。
她宁愿死。
风还在吹,却拖不住这风筝了。不得要领,江令婧终是放不起这风筝,她不耐烦,转身向卓子求助。
阳光明媚四散,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舒服,可卓子却站在阴影底下,局促不安。她脸上还挂着泪,向一旁偏头,抬手遮住自己的脸,心虚带着几分手足无措,滑稽的可怜。
江令婧不解,却跟着心里难受,像是挨了一记闷锤,这风筝更放不下去了,脚步也不由自主的渐渐停下来。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喉咙也梗得难受,没来由的涌上一股热气,烫得眼睛发红。
她的小狗。
她的小狗。
怎么了?
68。
她悄悄的走过去,依在卓子怀里,也不说话,轻轻的抱她蹭她,无声无息的哄她的小狗。
半晌,那人搂着她,带了鼻音闷闷的开口。
"我现在就带你走,跑到没有她,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
"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
她瞬间就明白了卓子方在突如其来的悲伤之情,可事实如此。
"我们跑不掉的。"
她知道。
她伸手,埋头在江令婧颈窝间,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
"那就一晚,就今晚,我带你走。甩掉那些,那些所有的烦人的臭虫,该死的恶心精,就我们两个。"
江令婧头一次听她这么愤恨的骂人,不禁破涕为笑,伸手搂着她的背,宠溺地说。
"好。"
就一晚上,她还糊弄的过去。
日前老奴跟她提过醒,自从井白听说自己去了镇西之后,就派了人手暗中盯着她。这本就是常事,她也没往心里去,可没过几日却发现,那些人跟得是越来越紧了。
她们俩的事,井百怕是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