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桑桑再也忍不住,湿了眼睛:“你放下好不好?”
赵恒却说起了别的事:“总是穿这么少也不是个法子,既然你用不惯地龙,我再想别的法子。”
“没事的,我都习惯了。”沐桑桑颤声说道,“你放下好不好?”
“我已经选好了日子,腊月二十那天从安王府搬去宫中。”赵恒没有理会她的哀求,只细细搓着她的脚踝,带给她一阵阵暖意,“到时候我住大正殿,你住栖梧宫,我让工匠们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不用地龙,另找个别的法子给你取暖。”
沐桑桑紧紧扶着桌沿撑住自己,四肢软软的,越来越坐不住,迷迷糊糊地摇头说道:“没事的,不用那么麻烦。”
下一息,布袜也被脱掉,他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揉捏着她的脚心,带起一阵阵颤栗,他低声说道:“现在就这么凉,到了三九天可怎么好,肯定得想个法子。”
“放下我,”沐桑桑徒劳地恳求着,努力向回缩,“我不冷,你放下我。”
心上是一片空白,然而他带着暖意的手所经之处,迅速撩起熊熊的火。她知道这样不对,但她哀肯的声音却越来越低,她在这异样的碰触中越来越无力,越来越无法坚定地拒绝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查觉到他给她穿上了布袜,心里一阵解脱,但他跟着却又拿起另一只脚,脱了靴子放在膝上,用袍子的下摆一起包起来,低声道:“你这种皮靴虽然方便,却并不暖和,并州冬天里都穿夹了大毛里子的厚皮靴,我让人做几双给你送去。”
脚被捂在他的怀里,暖烘烘的,隔了夹袍的纹理,依旧能感觉到他的薄薄的衣衫。沐桑桑心想,他穿的却也不厚,但他的手似乎比夏日里暖了许多,真是奇怪的很,夏天里凉凉的,冬天里又很暖,单是这样温凉适宜的体温,就足够让她眷恋。
耳边传来赵恒低沉的声音:“桑桑,过几天各国使节来了,我要公布一样东西。”
沐桑桑喃喃地问道:“什么东西?”
“我皇祖父的遗诏。”赵恒看着她,目光悠远,“十七年前,皇祖父突然头疾发作,不省人事,留下遗诏由我父亲继位,但那时,我父亲正代替皇祖父在先农殿春耕,第一个闻讯赶到的是皇祖父的二弟,后来的宣宗。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沐桑桑什么都明白了。事实与之前二哥的推测很接近,只是二哥也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一份遗诏存在。
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从桌子底下找到了他的胳膊,轻轻摇了摇,以示安慰。
“宣宗伪造了传位的遗诏,之后又谋害了我的父亲。”赵恒道,“我会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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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桑桑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都知道的,也与二哥商议过,一旦宣宗坐实了谋逆,那么太后的身份也就不存在了,到时候万年城那边会发生什么变数,谁也说不准。
“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手接应太后,如果将来事态紧急,一定会先把她救出来。”赵恒见她脸色复杂,跟着说道。
沐桑桑叹口气,摇头道:“你不了解太后的性子,她,很看重眼前的一切,只怕不会轻易放下。”
她自幼被太后教养,太知道太后的性情,太后大半生手握权柄,说一不二,要她放下手中的一切,太难了。这也是她与二哥商议时,最担心的一点。
赵恒想了想,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现在也愁不到这上面。”
沐桑桑点点头,暗自拿定了主意,如果有机会联络上太后,一定好好劝她。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国公正在往回赶,你三哥也到了阳川附近,大约再过几天就都能回来了。”赵恒又道。
“真的?”沐桑桑欢喜地笑了,与家人分别数月,尤其是三哥,已经小半年没有见到了,她从来没有与他分开过这么长时间,也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模样?
“真的。”赵恒见她欢喜,自己也露出了笑意,“还有一个熟人也要来,到时候长平城里可是要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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