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长乐乡龙回。。我和峰哥碰到独狼和贺军。。峰哥被劈了很多刀,伤。。。很重。。!”
一股寒气在我脑海与心田反复席卷,我语无伦次的说道。
“停一下,手。。手机给我,开扩音。。”陆峰大口大口争抢着车内的空气,说道。
我猛踩了一脚刹车,无所谓车停在什么位置,我把手机开了免提,递到峰哥的嘴边。
“超。。我要死了,这一天。。还是来了。。”陆峰笑着,挪了下脑袋,高频率的吸着空气,说。
“你踏马说什么?何嘉祥!我嬲你娘!我捅死你娘!峰哥出事了,你怎么没死?!你告诉我为什么?连我都不知道你们去了哪里!独狼怎么知道?!”
超哥愤怒的咆哮从电话里传出来,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超哥的咆哮,我完全能感受到那种无边无际的宛如能撕裂手机屏幕的怒火。
“跟他。。没。。没关系,超,小祥你。。你们听好记好,我要立遗嘱。。”
“何嘉祥,嬲你娘,送峰哥去。。”
“你别打岔!”
峰哥训斥了句,这一句话说完,一大口混合着不知道是肠子还是什么内脏的血水喷了出来,他的脸色更白了几分,断断续续的说道:
“一是产业。。分配,餐饮管理公司的所有。。股份归小祥,迪厅的全部股份归。。超,你拿着。。剩下的几个厂子的干股折算现金。。放出去的。。钱,超。。超群你去收,收回来的钱你拿三成,剩下的。。加上我自己还有一百三十多万,全部平分给。。鸡婆,和泰丰、小华、小卫。。。”
“第二,我死后。。葬在蛇湖山。。与小云合。。合葬。。”
“第三。。”
峰哥一直强撑着勉力挺直的上半身已支撑不住,轰然倒塌,他眼神很有力量的拒绝了我的搀扶,身子歪歪扭扭的依着车门,气喘吁吁地说道:
“你们要要团结。。尤其是小祥你。。。有。。一天,鸡婆落。。落到你手里,我希望。。你给他留条命。。”
一种难以言明的酸楚在心头弥漫,我哽咽说:“峰哥。。”
“做事要凭良心,我。。不在,你的一句承诺也。。也没有意义。。”窗外的暴雨依旧下着,乌云在消散,天际的阳光变得炽热刺目起来,朦胧的微光照射在车窗上,陆峰最后望了一眼斜阳,闭着眼睛,呢喃说道:“尘归尘,土归土,名也好,利也罢,终究都是时间的炮灰。。。”
……
峰哥走了,永远的走了。
十分钟之前,他还在和我说他和嫂子的甜蜜过往,一个小时之前,他在《光辉岁月》的歌曲中,抽着烟诉说着八十年代和鸡婆小卫他们,在道上的剑影刀光。。
二十多年后,网上有句话说,明天和意外,不知道谁先到来。
这句话用在打流,居然如此的契合。
一切,像是做梦一样,我很难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峰哥已死的现实,他坦然的倒在副驾驶,闭着双眸,任由冰凉坐垫上的鲜血与雨水,将他吞噬。
车子掉头,路边一队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正在抢修被洪水冲垮的梯田,暴雨在变小,天在放晴,而寒风依旧。
我浑浑噩噩的翻遍整个车载曲库,找不到一首悲伤的曲子,我降下车窗,远处梯田与木房子纵横交错,前方大道通天海阔,没有峰哥的指引,我该去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