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充斥着五分质问,三分错愕与两分羞恼的眼神。
二饼不敢与江波对视,低垂着头,一声没吭。
我冷冷质问说:“波哥,一块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信任,可你这事儿做的可不地道啊?”
江波脸一阵青一阵白,半天说不出反驳的话。
我估计江波此刻内心十分窝火。
道上的小算计,其实无处不在。但无论是烧家还是敲黑棍,还是背后捣鬼借刀杀人,这种事儿,一旦被人查实了,其实是个挺尴尬的事儿。
我得理不饶人的继续逼问说:“打流,讲究一个道义先行,波哥,你有你兄弟,我也有我朋友,大家伙都在这条道上混饭吃,波哥我尊重你是前辈,有时候我吃点亏都可以,可当面笑嘻嘻,背后玩刀子,这就没意思了,对不?”
听我这么说,江波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
此时此刻,站在江波的角度,他其实很难搞。
二饼是跟他混的,而今,二饼背后玩刀子,这事儿江波有责任。
但二饼毕竟跟江波很多年了,和板凳不是一个量级。
当年,我们跟板凳闹纠纷时,板凳那时候才跟江波不到一年,而二饼跟了江波都十来年了,无论是情义还是利益,都牵扯更深,处理起来,也更微妙,很难把握这个尺度。
处理轻了,没法交代,处理重了,兄弟心怀不满,继而大哥和下属间离心离德,最终分崩瓦解都很正常。
江波脸色很不好看,但二饼也不是十多岁刚出来打流的小麻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面训斥教训二饼,也不太好,他憋了半天,脸上泛着几分羞愧之色地说道:
“老四,这事儿弄的我这张老脸火辣辣的,我确实事先不知道。。。”
江波这属于典型的睁眼说瞎话,我绝对不相信,江波完全不知情。
很可能,我们今天没找他之前,他还笑嘻嘻呢,巴不得我和王涛早点搞起来,然后他在旁边摇摇小手,给予一些精神上的支持,这样子。。。
但无论江波怎么想,今天,我必须和他划清界限。
我冷笑说:“波哥,场面话就别说了,你烧我聚义堂怎么说?”
“烧聚义堂?”江波一下懵了,抬起头,满眼错愕的看着我,“这从何说起?”
“昨晚聚义堂的火不是你们放的?”我拍着桌子,提高音量的喝问道。
江波鼻子都气歪了,“老四,你这就纯属胡说八道了!我什么时候派人烧你聚义堂了?”
柱子猛地一踹椅子,起身,指着我鼻子骂道:“何老四!你把话说清楚,莫含血喷人!”
柱子性格比较直,他这一动,饭店里,羊克和大屌他们也立马起身,羊克一拍桌子,震得碗里的汤都飞了,他抄起一个酒瓶,虎视眈眈的看着柱子,大屌也立马起身,撸起袖子,俨然一副要跟柱子拼命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