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仁爱,听闻大家近日赶工修筑护城河十分辛劳,许多士兵兄弟都病倒了,特地让咱们送些晶糖来给大家补补身体。刚才扔过来的,就是咱们军中日常使用的糖,没毒的,大家放心吃!今天吃完明天还有!”
说着,一挥手,又有好多小纸包飞过来。所以……这些扔过来的东西竟然是糖块?
还是达官贵人们才买得起的晶糖!
以慎郡王麾下军队的战力,要杀他们,真没必要下毒。毕竟砒|霜还要好几十文才能买一小包呢,要杀他们哪里犯得着花那么多钱。
在太阳底下忙碌了一整个上午,众多士兵早就饥肠辘辘,又饿又渴,听说地上的是糖块,有人便忍不住捡起一个小纸包。
打开一看,里面东西晶莹剔透,指甲盖大小,大概有四五颗,凑近了一闻,隐约觉得有股清香。
想到记忆中只有过年才能品尝到的那淡淡的珍贵的甜味,不少人忍不住拿起一个放在嘴里。
一瞬间,沁人心脾的甜意便从舌尖传遍了整个口腔,口水一下子就分泌出来,整个人也觉得精神一振。
“是糖,真的是糖!”
“好甜的糖啊!”
“真的好甜啊,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
真的是糖?
刘柱子挣扎着爬起来,捡起了手边的纸包,打开后拿出一颗放到嘴里,只觉得一瞬间连身上的伤口都没那么痛了。
真不愧是传说中贵人才能吃的晶糖,简直像仙丹一样!
眼见面前还有好几包,他赶紧捡起来放在怀里。
其他的士兵们也是,此时完全不再恐惧慎郡王大军压境,纷纷开始捡糖包。
见他们捡完了糖包,慎郡王的军队就开始掉头,有序地后撤。
刘瑾与宣传营指挥使程虎并驾齐驱,为表尊重,程虎还是略微落后了他半步。
“程兄,刚才得发出去多少晶糖啊,明天还要继续发,这一招的耗费也太大了。”刘瑾忍不住对程虎道。
那可是晶糖,他们家以前都舍不得吃,可最近军中却是连普通士兵都能发到晶糖。听慎郡王麾下那些士兵们的意思,这在郡王麾下是常态。
给自家士兵吃了补身体也就罢了,给敌军也发那么多,他是真心疼慎郡王的军费。
程虎笑眯眯的:
“少将军不用担心,咱们肃城产的糖多着呢,这东西别人买要花许多钱,咱们自己人只给成本价,其实没你想的那么贵。”
刘瑾叹了口气:
“那留着卖钱也好啊,花在敌军身上,总叫人觉得不值。”
程虎时常得李洵指点教导,已是深谙舆论工作的精髓,闻言道:
“我们在草原上收服那些北戎士兵的时候,也给他们发糖。那时郡王就曾说过,震天雷这样的炮弹要花钱,糖也要花钱。既然都要花钱,那何不以糖为炮?糖炮不用见血,效果却未必比震天雷差。”
刘瑾微微一怔。
以糖为炮,糖炮不见血……
想到临行前慎郡王的嘱咐,他说能不打就尽量不打,但若只能狠杀一批人才能起到震慑效果,也绝不能手软。果决的震慑,有时候也是减少伤亡的好办法。
不管是杀还是不杀,慎郡王的决策里,其实都满怀着对百姓与士兵的仁慈之心。
正略有些分神,便听程虎探着身子凑过来低声道:
“说起来,在咱们肃城,一大包晶糖还真比不上一颗大号震天雷贵!少将军只管放宽心!”
话语中那奸诈的小得意,叫刘瑾也跟着笑起来。
他竟是忘了,他们现在跟着慎郡王,那可是财大气粗着呢,完全不像曾经在朝廷手下,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文花,士兵们的吃穿住行,无不要精打细算,省之又省。
如今啊,不但他们这些出征的兵将们每顿都有肉干面饼吃,听父亲在书信中说,他们走后,郡王让人从北戎草原运来的羊也前后脚就到了。
如今军中的饭菜顿顿都有羊油,隔天就能吃到肉,还每天有糖水喝,士兵们是肉眼可见地身上长了肉。
士兵们哪怕训练辛苦,却也是日日脸上带笑,都说现在的日子真好。
父亲说,投奔慎郡王无论对他们还是对士兵们来说,都是最正确的选择。哪怕要担负骂名,他们也没有做错。
他也由衷地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