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好没有道理,郑兄所言怎是歪门邪说,那些也是大儒提出的,若按照你的言论,圣上为太子时修纂的《孟子》,太祖在世时将第二种解说作为正统亦是歪门邪说?”
对面徐州府学的学子不忿道:“厚颜无耻之徒,只会拍马溜须。”
然而,却有徐州府学其他学子道:“郑颢所言并非毫无道理,我怎么没有想过呢。”
其实郑颢所言并非多么高明,诸多学子未曾想到这一点是因为他们和郑颢的思维不同。
郑颢素来以自我为中心,旁的事物难以撼动他的想法,即便学了四书五经,郑颢亦做不到对其心生敬畏,而是把它当作工具让其为我所用。
但其他学子从小到大学的是孔孟之道,经过十几年儒学的熏陶,早已将四书五经,大儒所言视为瑰宝真理不敢有丝毫怀疑。
他们幼时或许动摇过,无法理解为何有些圣人之言要那般解说,不能换成其他的解释?但科举一道将他们逼迫的喘不过气,为了功名利禄,他们慢慢地失去自己的思想,亦不敢有自己的思想。
周自成难得面带微笑,对一旁脸色不是很好看的徐州府学夫子道:“学子们讨论的差不多了,我们进去罢。”
何宴之身为天之骄子,以往偶遇强敌亦不会轻易认输,但郑颢和他以前遇到的那些人显然不一样。
何宴之没有继续下去,他微压眉眼,同郑颢和甄程微笑道:“今日多谢两位贤弟赐教,愚兄与二位一见如故,日后若有机会希望同二位再次讨论学问。”
郑颢和甄程拱手道:“愚弟亦是。”
接着,何宴之对郑颢和甄程道:“下年乡试,愚兄便要下场,依照两位贤弟的聪慧,希望到时候能与两位贤弟同场科举。”
甄远翻了翻白眼,乡试乃各府城独立进行,哪儿来的同场科举。
不同于甄远情绪外显,郑颢和甄程面不改色道:“提前祝愿何兄蟾宫折桂。”
何宴之笑了笑,温和的眉间满是自信。
他用自己的姿态毫不掩饰告诉在座众人,他何宴之下年乡试必定榜上有名。
几人说完,何宴之转身离开园子。
徐州府学的夫子和学子们亦没有留下来,他们同周先生告别后便离开桃花宴了。
比试一结束,相比本府其他学子的喜悦,郑颢的情绪平淡许多,他目光微转扫向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人或物。
忽然,他的眼睛停落在一处,看到坐在接近门口角落处的顾叔。
郑颢抬腿走了过来,因为刚才的大放异彩,许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于是随着他往顾霖的方向走来,顾霖清楚地感受到往这边投射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了。
等郑颢来到身前,不等对方开口,顾霖道:“你刚才表现的非常好,我原本在旁边为你提心吊胆,但看到你气定神闲的模样便安心下来了。”
郑颢微缓眉眼道:“顾叔过奖了,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我可不听,全场那么多读书人就你会拾人牙慧,他们不会?你能说出来便说明你学到了,他们没有学到,你是最厉害的那个。”
看着话语间带着些许耍赖之意的顾叔,郑颢眼里划过几分笑意道:“是,顾叔说的对。”
接着,郑颢目光扫向四周问道:“彭兄呢,怎么顾叔一人待在这儿?”
顾霖解释道:“刚才他肚子有些不舒服去茅厕了。”
郑颢点点头,目光落到顾叔桌案上的吃食,因为座位位于园子角落处,所以顾叔桌案上的吃食有些许敷衍了事。
郑颢对顾霖道:“门口风大,顾叔我们进园子里头赏花吧。”
“好我见园子里头桃花开的更盛,咱们带着食盒过去边赏花边野餐。”顾霖起身应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