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哪儿去?”
“出去走走。”我笑。
“这种天气还到处乱跑!”她有些不满:“到处都是稀泥,你走得来这种路吗?”
“当然!”我干笑了几声,一副本姑娘什么没见过的样子。
“唉!”她叹了口气:“早点回来;还要吃晚饭呢,都有点饿了。”
我忙点头,带着小孙女出了门。
其实陈家大宅并不是很远,走过几条田径,爬过一个小山坡就到了。天色更晚了,远远就看见一座黑色的影子立在前面,门已经破烂不堪,风雨的腐蚀已经辨不出原来的颜色。我想一定是朱红色的,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嘛。宅子的确已经塌了很多,但依稀还能辨出以前的格局,青草在倒塌的墙的缝隙里长得郁郁葱葱。
小女孩拉了拉我的手:“姐姐,我要回家吃饭了,你走吗?”
我让小女孩先回去,一个人走近陈家大宅。大宅在灰蒙的天空中也显得有些朦胧,残壁上的草随风摆动,发出轻微的“刷刷”声。我走过门口的那口井,向里望了望,井早就干涸了,黑乎乎的不见底,井壁上长满了青苔。绕过枯井走进半倒的大门,大门上的环已经只剩了一个,而且已经腐锈了,另一个早已不知所踪。
跨过门槛里面是一个正方形的庭院,已经被碎石铺得乱七八糟。杂草长得一人来高,一只不知名的鸟站在一块石头上“呱呱”直叫。一阵风吹过,我向四周望了望,在庭院的左右前都有门进出,正前方的那道门里显然是客厅,也就是当地人说的堂屋,也就是主人接待客人的地方。堂屋的侧门边着一个窄窄的走廊,走廊的一边连着三个小房间,可能是下人住的,在走廊的尽头有一间比较大的房间,虽然墙壁已经倒塌了,但仍然看得见房梁雕花的精美,一看就是主人房。
我走进走廊侧面的一间佣人房,那只庭院里的鸟飞到房间残断的窗台上睁着黑眼看着我,有些诡异的歪着头,我小心的靠近它,它叫了一声飞走了,翅膀扫过我的眼睛,我揉了揉被带进眼里的泥沙,这时,一个身影在我眼前闪过,我回头,没有人,难道是幻觉?!深吸了口气,慢慢的走向走廊的另一头,连在那里的房间什么也没有,只是又开了一道门,我从这个门出来才发现回到了庭院,所站的位置就是在庭院左边的那道门。
天色更暗,又要下雨的样子。风和天空还有大宅都显得有些阴郁。我有点后悔一个人出来。
那只飞走的鸟站在屋顶上叫着,我捡了块石头丢向它,它拍着翅膀飞走了。喘了口气;才发现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得有些异常,我心里充满了不安!还是快走为好,才转头,一张苍白的脸印入眼睛。
“啊!”我叫了一声摔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她说:“我到处找你呢!”
喔,是表姐!吓了我一跳,我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刚才在佣人房里看到的身影难道是表姐?我心里一跳,不对!衣服的颜色不对!表姐穿着橙色的上衣,而那个身影穿着绿色的衣服。我心跳得很快,又向四周望了望。
表姐皱着眉头也向四周看了看:“这地方好奇怪,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干笑了几声:“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以前的房子都差不多,我们回去吧!表姐夫该等急了。”
表姐点头,我拉着她用跑的速度离开了那座奇怪的大宅。
第三章 奇怪的梦
回到村长家天已经黑透了,表姐夫拿着蜡烛:“又停电了!真不巧,吃过饭早点睡吧,今天都累了。”
我匆匆吃了些东西,倒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房间。有一只猫从床下飞快的跑过,可能在追老鼠。表姐拿着蜡烛走进来,烛光照着的脸有些陌生,她把蜡烛放在床边的矮柜上,在我身过躺下。我俩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在我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转过头却发现她正瞪着眼睛看着我。
“怎么了?你睡不着吗?”我问她,她没有回答。
“干嘛呀!”我推了她一下,她还是没动,双眼在烛光下很亮,让我想起了刚才跑过的那只猫。
我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你到底干嘛?!”
她嘴角动了动:“我觉得你好眼熟。”
“哈!”我白了她一眼:“你认识我都二十几年了,不眼熟才怪!”
她眨了眨眼,眼神有些迷惑。然后转头望着房梁没有再说什么。天好象又开始下雨了,打在房顶上,我听着雨声慢慢的睡着。
迷迷糊糊间,天亮了。我觉得自己还没躺下多久。出了门不见有人,不知道都到哪里去了。
抬头望了望天空,还是那么阴沉沉的。我感到自己很急,好象要赶去一个地方,不知道走了多久,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四周都是稻田的小路上。
我认识这条路,是通往陈家大宅的,可不对呀!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再向四周看了看,是稻田!我来这个村的时候稻子都才种下,可现在都已经变成金黄色的快要秋收了!难道表姐夫的新技术是让稻子一夜成熟?!
我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昏沉,可能是昨天淋了雨有些感冒,路的前面有一个小山丘,翻过它就会看见那座破败的陈家大宅了。我两三步跑上小山丘,往下看,却大吃一惊!
那真的是陈家大宅吗?朱红色的大门,门上狮头铜环很亮,隐约从高墙里透出红色灯笼的光芒。我告诉自己要离开,却不由自主的向大门走去,走过那口枯井的时候还向里照了照。一井的清水正印出我的模样,我梳了个很奇怪的发型,头上扎着两条辫子,这时我才发觉自己穿了件绿色的衣服,衣服上做着花式的扣子,就是很久以前女人穿的那种,藏在大袖子里的手上还戴着一个翠绿的手镯。
我喜爱的摸了摸它,然后伸手敲了敲大门上铜环,没有一丝的紧张,仿佛我本来就要进去似的。
过了半晌,听到有开门的声音。一个穿灰布挂的年轻男人伸出头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骂他:“阿旺,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他陪笑:“小月姑娘,你这种天气跑哪去了?大太太找你呢。”
“喔。”我听到自己应了一声,就急匆匆的走进庭院,绕过堂屋和窄窄的走廊,直接到了最里面的那间大屋。一个穿着蓝底白花的旗服,把头发梳得很服贴的中年贵妇坐在雕花大床上,我赶过去“大太太,您要的东西我买来了。”
那贵妇看了我一眼,指了指床边的妆台:“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