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依措上前将昏迷的晴天扶起抬到屋里,他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却变得越来越热。巴岳急忙去找来水给他降温,思若焦急地哭着,却终究是没什么办法把他叫醒。
她知道晴天是旧疾复发,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病又突然发作。而且这次比之前更严重了,心中的希望就这样全都没有了。
此时小姨和爷爷都不在身边,思若傻傻地看着晴天心里早已是崩溃了一般。她只能一遍遍的叫着他的名字:“晴天,晴天……”
巴岳站在她的身后,紧咬着嘴唇,心里充满了内疚。这一夜她不停端水,一遍遍地给晴天擦拭着身体。巴依措则站在女儿的身后静静地看着默然不语。
天亮了思若已经没有力气再哭泣,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
巴岳轻轻地走到她身旁说道:“这位姑娘,对不起,我之前对你们那样,是因为……”思若如同听不到她说话一样,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
这一幕让巴岳更是心痛,她看着晴天说道:“姑娘请放心,我一定会把他救过来的。”说完她就转身走出木屋。
巴岳一边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着,终于走到屋外躲到一边放声哭了出来。
过了许久巴依措来到她的身旁,看到父亲巴岳止住哭,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巴依措望着远方的山岳缓缓说道:“巴岳,你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望月峰吗?”巴岳点点头。
望月峰是父亲从小就对她讲的一个传说,在赤屿晴川深处有一个神秘的地方。传说那里是生死的边界,凡世的尽头,凡人无法到达的地方。在那个永远没有白昼的地方,有一座山,名叫望月峰,峰顶永远挂着一轮明月。
赤屿晴川的原始部落每当遭受灾难时都会到那里乞求上古巫妖的庇护。只是这一路九死一生,极少有人能活着回来。这件事也就慢慢变成了传说,只有历代部落首领知道。这个传说在部落首领的口中代代相传,已经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现在早已经没有人能说清楚望月峰在哪里。只是如此凶险的事情巴依措怎么能舍得他惟一的女儿去冒险……他的脸上渐渐显露难色。
不等父亲开口,巴岳说道:“父亲,让我去试试吧,毕竟他是为了救我们巴突库族才变得如此。”
巴依措看着眼前的巴岳。她长大了,长得越来越像她死去的母亲了。
自从巴岳的母亲去世,父女两人就一直相依为命。女儿几乎是他的全部,他想做一个好父亲,可他也是巴突库族的首领。
看着父亲脸上的愁容,巴岳轻轻说道:“父亲,我知道这一路非常凶险。但您教过我,我们巴突库族从来不会欠别人的……”
巴依措凝视着女儿,眼神中闪烁异样的光芒……
屋外的太阳已经慢慢升起,经历了一夜劫难的巴突库部落显得破败不堪。族人沮丧地收拾着木屋,给亲人医治着伤痛。
巴岳慢慢地走在部落中,看着自己长大的地方遭受劫难,亲人承受痛苦,她的心中实在难受。她想去帮他们,可她又能帮得了多少……她非常感激晴天,若不是他出手相救,巴突库族人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远处大祭司正对首领说着什么。巴岳走近时,他又匆匆走开。
巴依措看远处受伤的族人,巴岳走上前问道:“父亲,大祭司说什么了?”
父亲沉了一下,说道:“大祭司说他也无法探查到昨晚天火之罚的原因。”他接着说道:“上次图迪亚族来跟我提亲,我没有应允。图拉朵丢了脸面,但以他们的实力应该无法发动天火……赤屿晴川十三部落都受上古巫妖的庇护,他们应该不会做出这样过份的事。”
巴岳皱了皱眉头:“那我们还有别的敌人吗?若是天火之罚再来,又怎么办?”
巴依措什么话都没说,过了好久他看着女儿说道:“岳儿,你真的要去望月峰?……”
巴岳重重的点点头。
父亲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心中是多么舍不得他心爱的女儿。他从兽衣皮甲中取出三支箭,箭头乌黑,细长锋利。上面篆刻着许多奇异的符文:“这是星勋铁石打造的箭头,上面凝注了上古巫族留下的巫法。它不受任何妖术和法力的禁制,你带上它无论什么妖魔都不能伤害你。”
巴岳接过箭头对着父亲轻轻地点点头,缓缓的后退了几步,大喊一声:“斯库拉……”白虎一跃而出跑到她的身旁。巴岳跳到它的背上,转眼奔向远处。
巴依措静静地看着女儿远去的身影,心中却是多么的不舍。
几里之外的一个山洞内,点点火光在黑暗中摇曳闪动着。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面对着石壁,火光照在他的身上却一点影子都没有。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阴冷诡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