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笑吟吟的汤姆只是他的精神导师L·罗恩·哈伯德哲学的传声筒罢了。按照教义,哈伯德所写的关于精神病学的一切……包括出生、结婚和生命……都被认为是神圣的、颠扑不破的。哈伯德的话就是科学教的圣旨。汤姆和其他教徒不能违背他的教诲或政策。这是汤姆对地球未来的预言中的一个致命的缺陷。想想哈伯德为什么对精神病学念念不忘吧。精神病学家对哈伯德的著作《排除有害印象精神治疗法》不屑一顾,让他觉得受到了轻视,所以他在20世纪40和50年代开始研读和写作精神病学方面的著作,而当时,科学家对人脑作用原理的研究才刚刚起步。
精神病学也像算术一样,是一门发展的学科。哈伯德想制定宇宙规则和关于精神健康的法令,就像用战后研制的笨重的计算机来得出关于运算的铁律一样,几项简单的计算得用好几间实验室的设备来完成,比今天的微型芯片落后多了。在哲学层面,哈伯德的世界观是由“二战”后的全球局势决定的。它就知识而言是静止的,没能接受或吸收此后的文明进步。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科学教的学问是“单一的”,不是*的。这群人被固定在一个扭曲的时代,不能挣脱其创始人立下的规矩的束缚。直到今天,科学教高层还在用密码电报传递信息……而不是用电子邮件等更现代的方式……因为那是哈伯德规定的。
但是,如果科学教像“单一”社会一样,满足于做一个眼界狭小的内向型俱乐部,那它也几乎没什么坏处。可它不是这样。由于它的活招牌汤姆的魅力和说服力,该组织的大肆扩张和前线部队的部署已经成为了可能。他那副时尚、亲切和善意的面具掩盖了它的极权性质。媒体、政客和公众也许应该想一想汤姆的话,态度严肃一点,带一点怀疑精神。喜剧演员拿汤姆·克鲁斯寻开心,他们笑话的是他……也是我们每个人。
汤姆比我们今天的任何一位明星都更像电影界的救世主,他反映并折射了我们时代的恐惧和怀疑,利用了现代社会名人不受约束的权力、人们对宗教极端主义的欣然接受和令人不安的大规模全球化。科学、医学和技术的进步使现代人产生了一种幻觉:世界似乎会重新回到《启示录》的基要主义。当今社会的各种讨论与理性和启蒙时代前太相像了。那时候救世主的理论就曾经甚嚣尘上。说到观点,理性的争辩和科学的方式方法常常被极端的……未加证明的教条大声喝止。汤姆就是嗓门最高的一个。他贩卖的科学教就是可疑的、未加证明的货色。
在一个物质充裕而精神贫瘠的时代,汤姆·克鲁斯很有说服力……也是危险的,因为他代表了某种东西,他歌颂一种宗教信仰(人们对它既恨又怕)的好处。这种信仰也像他的性格,它存在着,并且戴着面具在蓬勃生长。汤姆·克鲁斯和科学教实在是上帝安排的一对佳偶……假如他们相信上帝。
很显然,他是“独领*的一代美国影星”。2007年11月,他在纽约的移动影像博物馆的展览上得到了这个评语。把他与那些熠熠生辉的人物如艾尔·帕西诺、罗伯特·德尼罗和朱莉亚·罗伯茨等放在一起是完全适当的。但是,汤姆的魅力还有另一个侧面。你眼见的也许不是真的。他有邻家男孩的相貌、充沛和精力和迷人的笑脸,本来应该像汤姆·汉克斯和吉米·斯图尔特等人一样,成为观众喜闻乐见的普通演员,让我们在这个不确定的世界有点安全感。可是,他的成长史表明,在这张笑脸背后,他其实锋芒更利、更具威胁性,甚至更阴险。史蒂芬·斯皮尔伯格在执导由汤姆主演的《少数派报告》时认识到了这一点。他要汤姆饰演角色时不要笑,因为他认识到了汤姆·克鲁斯那张笑脸的威力。有一次,汤姆又露出了经典的笑脸,斯皮尔伯格不由得心想:“我明白了。他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神奇魅力,说不清楚,模仿不来。他怎么看都是一位电影明星。”
汤姆·克鲁斯也是一个自相矛盾的人:一个怯生生的孩子、等着无缘无故地挨父亲的打;一个成年人,寻求确定性、想要控制别人。一个男人中的男人,因为害怕遇到自己不能应对的挑战而先发制人,主动表演各种绝技,希望得到欺软怕硬的爸爸亡灵的赞许。现在他自己也做了父亲,而且显然享受家庭生活,可他却为一种宗教发起了圣战,这种宗教经常把相亲相爱的人们拆散。他很浪漫,一眨眼的工夫就可以坠入爱河,一旦分手却头也不回,非常绝情。他遇事执著、有把握,却从来不愿独处。在长达25年多的演艺道路上,他演过飞行员、医生、特工、杀手、吸血鬼和战争英雄。可是,他演过的最复杂的角色也许还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