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妙然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出院了,皮外伤,要慢慢养,在医院养和在家里养,没多大的区别;易欢也终于知道周震南受伤住院的消息,跑去看他,“怎么回事?查到是什么人动的手了吗?”离周震南受伤有二十天了,可这人还躺在床上,满身绷带,可见当时伤得有多重。
“是刘兴邦身边那个刘林收买竹联帮的人干的。”周震南实话实说。
易欢哼哼两声,道“那个刘林,死有余辜。”
“四小姐,以后这种血腥的事,让其他人去做,免得脏了你的手。”周震南劝道。
“我也不想的,只是他说话太气人了,一时没忍住。”易欢开枪后,也害怕,可是在人前就不愿认怂,晚上做了一场噩梦,都没敢说。
刘兴邦断了腿,被控制住了,偷运来的一船烟土也被收缴,北方算是暂时安定了,而南边却是风起云涌。千里之外的临桂,一片血雨腥风。
“少帅,我们被包围了。”粤南军的少帅姜晓辉和他所率领的加强团,被秦派的人困死在临桂这座空城里了。
姜晓辉肩膀上中了弹,疼痛让他俊美的脸庞变得有些扭曲,一个医生在为他取子弹。副官过来禀报“少帅,求救信号已经发出去了。”
“我们还多少人?”姜晓辉问道。
“不到五百人,抵抗不了多久了。”副官低头答道,一开始明明捷报频传,秦竞存的军队被打的节节败退,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就陷入了这种困境之中。
“该死!”姜晓辉低吼了一声,被困在这里已有一天一夜,已经发出了数次信号,然而都没有得到回应,他已猜到,有人要借秦竞存的手,杀掉他。
城外枪声不绝于耳,随着时间的渐渐流失,姜晓辉越来越绝望,仰天长啸,“我不甘心!”
“呯”枪声响,姜晓辉倒在了血泊,气绝身亡,身为粤南军的少帅,他绝对不能被俘,不能让粤南军蒙羞,他只能自尽以保全名节。
半夜,邕城大帅府里灯火通明,姜晓辉的死讯传是和临桂县失守一起传来的。痛失爱子,姜大帅拿着电报久久不语,姜夫人则当场昏死过去。姜大帅有五个儿子,姜夫人亲生的却只有姜晓辉一个。
姜晓辉的死,有人悲有人喜,各大报纸也报道了这件事。陈泽杭大喜,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让驻扎在靖城附近的军队奇袭临桂。南边的混战,打得激烈。
三天后,姜晓辉的尸体被运回了邕城,天气炎热,尸身有些腐烂,还散发出浓浓的尸臭,姜夫人和姜晓辉的妻子,一人扒在一边,这个哭喊道“我的儿,我的儿。”一个哭喊道“大爷,大爷。”
棺木内,姜晓辉双目紧闭,脸上满是尸斑,姜大帅落下了眼泪,扭头不忍再看,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来就是一件悲伤至极的事,而且死得还是他最为看重的儿子。
姜大帅的另外几个儿子和女儿也哭得泣不成声,“大哥,大哥。”至于是真的伤心,还是假的伤心,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日子还要继续,悲伤几天帅府也就恢复了正常。不过帅府几个儿子间流动的暗潮,因为姜晓辉的死,已被摆到明面上了。
码头、赌场,烟馆、舞厅等,掌握在姜晓辉的手上的产业开始,面临重新洗牌。姜夫人痛失爱子,大受打击,撑不住病倒了。姜五爷和姜七小姐是一母所生,不过他们的生母已死,他们养在姜夫人的膝下。姜七小姐跟姜五爷说“哥,这是一个机会,只要讨好了那个老女人,你就能取代大哥。”
“我心里有数。”姜晓烨是个有野心的,可是前面有四个哥哥压着,他一直无法出头。
南边姜大帅家里的事,暂时还没转到北方去,六月三十日清晨,易欢问颜子回,“颜先生,我们明天真的能搬出去?”
“当然,你相信我。”颜子回点了点她的鼻子。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担心你跟母亲说,会被母亲骂。”易欢把腰带递给他。
“骂就骂,不疼不痒。”颜子回一副无赖嘴脸。
易欢挽着颜子回的胳膊,夫妻下楼吃早餐。餐桌前,人还比较齐,除了去盛京的陆诗音、颜琼枝,出嫁的颜玉枝以及来睡懒觉喜欢当夜猫子的司徒少澜,其他人都在。
“父亲、母亲、大哥……”一一打过招呼,夫妻俩坐下,佣人送来早餐,颜子回的是双米粥、四个灌汤包和一份水果。易欢是小米山药粥、五个鲜肉煎饺和一份水果。颜子回并不习惯在早餐的时候吃水果,是易欢特地要求的,说这样营养才会均衡。这样的小事,颜子回不会固执己见,做了个听妻子话的好男人。
吃过早餐,颜督军带着儿子们走了了,在学堂上课的人也走了,家里就剩几个女眷,吴亚梅提议“我们来打麻将吧。”这人牌瘾忒重,不是在家打,就是出去打,一天二十四小时,她恨不能二十个小时在牌桌上。
“我不打,昨儿坐了一天,坐得我腰酸背痛的。”曲玲儿扭着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