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瀚出来,对易欢道:“夫人,你到店里坐会,我去车里取伞。”
易欢看着越下越大,越下越密的雨点,摇头道:“这么大的雨,就是有伞也会淋湿,还等一会,等雨小点再走吧。”
“可这么一等,会迟到的。”宋瀚提醒她道。
易欢叹气,“迟到也没办法。”她也不想迟到,可是天要下雨,非人力可以改变的。
宋瀚就不说话了,只盼着一会雨小点,大林知道拿伞过来接人。等了一会,没等到大林,却等来了颜子回,他穿着一身戎装,身后跟着杨一华和四个警卫。看着颜子回举着伞一步步走近,易欢扬唇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去政府大楼开完会,回兵营,路过看到你了,就过来接你。”颜子回答道。
一滴雨珠从伞上滴落到他的肩头,易欢伸手拂了下去,“你要没事,就陪我一起去见见那位周大画家吧。”
“好。”颜子回抓住她的手,轻轻一带,就将她拉入了怀中,拥着她走进了雨幕之中。宋瀚等人,立刻跟上。
颜子回的车停的并不远,很快就到了,易欢和他上了车,宋瀚代替了司机,杨一华仍坐副驾驶位上。
车开到茶楼外,雨停了。虽然易欢没有迟到,不过周朴质老先生,却是一早就到了。老先生穿着长衫,脚踩布鞋,戴着眼镜,留着一把美髯。
“周老先生,您好,不好意思,路上被雨拦阻一下,让您久等了。”易欢面带歉意地道。
“夫人没有迟到,是老朽来早了,这位应该就是总统阁下吧。”周老先生起身,拱手道。
“周老先生,您好,顺路送内子过来,打扰了。”颜子回客气地笑道。
“伉俪情深,一段佳话,两位请坐。”周老先生笑道。
易欢落了座,喊伙计进屋,“上一壶普洱,一壶碧螺春,一壶菊花。”
周老先生笑问道:“夫人,画可带来了?”
“带来了。”易欢示意宋瀚把画展开。
周老先生仔细看画,评价道:“夫人用笔纤细,以黑白黄等细线密实地描绘出雏鸡的绒毛,构图简洁,两只小鸡,一卧一立,描绘传神,将雏鸡嗷嗷待哺的情态表现得淋漓尽致。观此画,会激起同情之心,小小的鸡雏需要母鸡的抚育,不在母鸡身边的雏鸡,显得如此凄惨;以情动人,正是此画成功之处。不知道夫人师承何人?”
“家父替我启蒙,而后,拜半丁先生为师,只是后来先生有事离开了蓟城,我也就没有再学画画。平时闲暇,画画只为打发时间,随兴之作。”易欢答道。
“画画就当随兴,太雕琢,就充满了匠气,反而失去了灵气。如果夫人愿意,老朽愿意指点一二。”周老先生笑道。
易欢看了颜子回一眼,如果她还是易家四小姐,她可以马上答应,但现在她是总统夫人;颜子回微微颔首,这位周老先生早年也是一名革命者,不过后来却成了一个纯粹的文化人和收藏家。
这时,伙计送茶水送来了,易欢为他斟了一杯茶,双手递过去,“承蒙先生错爱,还请老先生收我为徒。”
周老先生乐呵呵地接过茶杯,“好好好。”
约好学画的时间,颜子回派人送周老先生回去,他也领着易欢回督军府了,易欢还问:“你不去兵营了?”
“不去了,明天再去。”颜子回淡然道。
易欢翘了翘嘴角,先前她还真信了他的话,现在方知,这人就是来陪她见人的,靠进他的怀里,“玄龄,你真是太可爱了。”
“颜太太,可爱这个词是不是用错了?”颜子回勾起她的下巴,问道。
“没有啊,我觉得用得很对。”易欢笑得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