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在意,但一点也不耽心。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人活在世间,对自己所做的事自己负责,只问自己是否尽了心力,谁生谁死何必计较?人总是要死的,天天为生死耽心,岂不太苦了?”
四个轿夫冲重赏份上,脚下跑得飞快,希望将雇主送到地头之后,能来得及赶回城抱老婆逗孩子。
轿过了升仙桥,有两个人跟在后面了。
轿离开官道,岔入至江家的岔路,后面跟来的两个人脚下一紧,飞步便追。—
“不是你的同伴。”叶嫣红掩上轿窗宽心地说:“我已经发出信号,他们是本教的弟子。”
“恭喜恭喜。”赵九在笑。
“你在笑?你知道即将到来的结局吗?”
“我哭,能改变得了情势吗?”他保持令人难测的笑容:“看来,我那三位同伴走错了方向,你成功地把我带到了江家。至于结局,仍然言之过早,是吗?”
“不早了,江家到了。”
有人在门外接轿,轿在严密的警戒下直接抬到前院。
后面,似乎不可能有其他的人跟踪。
江家戒备森严,气氛极为紧张,不久之前,来了四位贵宾,难怪如临大敌。
大厅中已经掌起了灯,主客双方二十余人,因叶嫣红的到达而中止义论。
叶嫣红兴奋地踏入广阔的大厅。后面,四名大汉拥簇着背捆双手、双脚也被并捆的赵九,八只手又拉又抬又推,将他弄入大厅往堂下一丢。
“弟子拜见四圣者。”叶嫣红略感意外地上前行礼,行的是跪拜礼,可知上首那四位年皆半百以上的人,地位是何等高不可攀了。
“巡察辛苦了,升座。”为首那位吊客眉三角眼,顶门光光的圣者,大刺刺地受拜。
堂左,是离魂老怪、裘女护法、与及四名男女。堂右,是娄信、伤未痊可的长拳快腿、独臂天尊、与三名大汉。堂下左右,也分坐了十余名地位稍次的人。
厅门内左右,站着六名白巾包头,白袍又宽又大,而目阴沉的佩剑人,像是守门的警戒,但警戒的对象似乎是厅内的人,而非戒备外人入侵。通向后堂的左右堂口,也有六个同样打扮的人分别把守。
叶巡察在娄信的上首落坐,这里有她的座位。
“堂下那人,就是屠杀本教众多弟子的赵九。”叶嫣红开始禀告:“弟子受钟客卿之命,按计顺利地将他擒住,本来早该将他押来香坛,但中途生变……”
她将奚本厚背叛意欲加害的经过—一说了。
“这人确是赵九。”离魂老怪加以补充:“可是,委实令人不解,昨晚袭击百灵高招待处的人确是赵九,半途袭击撤回人员的也是赵九……”
“他有四个人,名号经常改换。”叶嫣红替老怪解惑:“客卿只须用离魂大法制他,便可知道他们的底细了。”
“根据你们所说,确是四个人。”吊客眉圣者大声说:“这个赵九被叶巡察在城内擒获,所以剩下三个人袭击你们撤回的人。随后入侵此地的,有两个鬼女,她们是八荒潜龙的妻女已无疑问。后来引走她们的人,定是这个赵九的同伴。这么说来,与本教作对的人共有六个之多,此地香坛死伤惨重,并非意外了。本座既然来了,就得把他们全部擒获用他们血祭死难的弟子。钟客卿们,你现在问清口供,以了解他们的底细,才能策定擒捕他们的大计。”
“本座道命。”离魂老怪欣然应诺离座。
一声震天长啸划空而至,有如云天深处传来的阵阵殷雷,众人脸色一变,气氛一紧。
“传话下去,让他们来,不许阻拦。”吊客后圣者大声向厅口下令:“本座一并把他们擒住。钟客卿,快一点问口供。”
把守厅门内的六个白袍人同时向两侧让,以便让人侵的人登堂入室。
离魂老怪下堂,在赵九面前一站,阴阴一笑。
“赵九,老夫相信你会合作愉快。”老怪开始掳起衣袖,脸上的阴笑充满鬼气。
“对,离魂鬼怪,咱们一定会合作愉快。”赵九坐得直直地,被共捆的双脚伸在前面,脸上有令人难测的笑意。“不过,在下的同伴已经来了,你们的首脑人物也已经到齐,在下没有工夫再陪你玩了。叶嫣红,把你的缝衣针拿回去,这玩意插在衣内一整天,很讨厌。”
在灯光明亮,四面八方高手环伺,众目暌睽之下,他的双手突然从背后伸到前面,牛筋索绳圈挥在方砖地上,他的双脚捆绳折断如被刀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