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手改为松弛地搭在她颈后。
力道轻微,温度冰冷摄人。
叶晚晚被这温度冰地瑟缩了一下,咳到气息奄奄,几乎说不出话。
他平静端量着她,忽然开口——
殿外乍然一声雷鸣,将他声音淹没。
可她看清了他的口型。
一瞬间,叶晚晚眼睛猛地睁大,震惊地连退好几步,直到背靠上门柱,才险险稳住身体。
搭在她颈后的手指,猝不及防被她这一退错开。
陛下放下手,面无表情淡淡看了她一眼。
她却全然没再注意。
她脑海中只剩下,她看到的,陛下方才极慢地念出的三个字。
“叶、云、瑟。”
叶云瑟?
晚晚难以置信。
与她模样足有七八分相似的,她的嫡姐。
殿外夜雨倾盆。
守卫列阵在外,火光照破宫闱,甲胄朱缨如潮水涌入,琉璃灯使得整座殿堂明亮辉煌。
池底沉尸影影绰绰,酒液似乎是融了太多鲜血,透着淡淡的红。
陛下手中拿着一块雪白的帕子,姿态是堪称赏心悦目的优雅,不紧不慢地一根根擦拭自己手指。
他低眸看了她一眼,眼眸懒散眯了一下,看过来的目光有些遥远。
像是在看她,却又不是在看她。
更是透过她的皮囊,在看另外一个人。
她的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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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酒池之后,叶晚晚才知道,她方才是在皇宫禁地。
陛下命金吾卫将她送到宸极殿,她抬脚跨入一侧抱厦,听着殿外沉重甲胄声步步远离,这才摸了摸灼热刺痛的脖颈,缓缓呼出一口气。
活着出来了。
她心跳仍然剧烈,扶着屏风,寻了一处座椅坐下,快速回忆了一遍今日。
今夜本是她侍寝的,却被潜进宫的贼人打晕,居然借着她侍寝的名义强闯禁地,而她刚醒就险些被掐死。
掐住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帝主,容厌。
可传闻中的陛下,志洁行芳,仁慈悲悯、宽仁贤德,似乎担得起天下间所有溢美之词,是大邺百年才等来的一代明君圣主。
她在入宫以来便抱病不出,默默无闻了一年。这一年里,宫中大小皆平静安稳,甚至连宫人轻慢待人的情形都没有碰到过。
因而对于陛下的传闻,她原也是信了。
但一想到今夜……她只觉她先前的想法荒谬至极。
而她活下来,居然是因为叶云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