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不想逼钟钰?根本就是骗人的,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漂亮话。
上辈子这位岑大人得知阿钰议亲时,可急得很,几乎是各种威逼利诱,手段尽出,才终于抱得美人归。
云娆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离京时,有了岑煊事先准备好的文件,果然一切顺利。
岑煊将人送出京,便要下车,下马车前,云娆将他叫住。
“嗯?”男人回头看她。
“有请岑大人帮我转告阿钰,让她不要太过牵挂我,也请岑大人……”她眼里话里全是慎重,起身,在狭窄的马车中,朝他福身行礼。
云娆想到,自己很可能这一别,此生再也没机会再见好友,眼眶蓦地一热,鼻头酸涩。
她深吸了口气,眨了眨眼,将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意散去,声音里压抑着哽咽:“请大人替我好好照顾阿钰。”
岑煊似是察觉到小姑娘离别的哀伤,静默半晌,沉声道:“好。”
男人猫着腰,掀起马车帘,眼见就要下马车,却蓦地一顿,竟是又回首看她,眸色微深:“无需难过,还会再见。”
马车外头,微风徐徐,竹影婆娑,明媚的阳光映照下,男人冷淡的眉眼瞬间柔和不少,生人勿近的冷漠犹如潮水般迅速褪去。
云娆一怔,几瞬后,莞尔一笑,正要点头,盈满笑意的眼瞳骤然瞪大,惊呼脱口而出:“大人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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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珺此次巡营并非只身一人,明帝不止派了他,还让七皇子陆君平同行。
陆君平原本就是容珺的拜把子兄弟,如今背后又多了温家势力,声势一下拉高不少,风头简直就要盖过太子,昨日明帝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派容珺带他巡营,偏爱显然易见。
巡营期间,底下的人自然不敢怠慢,战战兢兢的随伺左右,唯容珺神思恍惚,陆君平与之攀谈时,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
这原本京城到营地的时间,若乘马车,得费时一日,却因容珺坚持快马赶路,硬是将路程压缩到只剩半天。
陆君平知晓缘由,并不意外,更无迁怒责怪,就是没想到容珺到了营地之后仍心神不宁。
容珺向来公私分明,陆君平鲜少见他这般模样。
待天色全黑,两人巡视也告一段落,回到营帐内,陆君平终于开口:“怎么了?有心事?”
容珺自知失态,肃容拱手行礼:“是,请殿下责罚。”
陆君平失笑:“责罚什么?待在边关的那几年,刀剑无情的战场上,你为我挨过刀、挡过箭,我的命说是你护下来的也不为过,我们之间可说是比亲兄弟还要亲,无需说这些客套话。”
容珺微微笑了下,还想要说什么,营账外却传来通报:“禀七皇子、容大将军,军营外一人自称张识亲信,名唤张近,有急事求见容大将军。”
陆君平眉梢微挑,容珺唇边笑意尽失,面色微沉:“传。”
“可要我回避?”
容珺摇头。
陆君平见不用回避,原以为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来人一开口,便投下一枚惊天雷。
“将军,云娆姑娘不见了。”
饶是容珺早有心理准备,向来冷静沉稳的眸子犹是蓦地一缩,闪过一丝慌乱。
男人双眼迅速地暗了下去,逐渐盈满暴戾与愤怒的情绪。
无法压抑地暴躁从心头腾起,瞬间就将平时伪装得再完美不过的情绪烧个干净。
他最不想见,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