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平倒是笑着点头,赞赏的看着岑煊:“岑指挥使果然公私分明,锦衣卫与禁军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若非子玉舍命护下我,留下死士活口,你与禁军统领早就人头不保。”
岑煊微微颔首:“七皇子所言极是,多谢容将军救命之恩。”
云娆这才发现自己错怪了阿兄,自责连连:“阿兄对不起,我、我刚才只是、只是……”
岑煊本来就没怪她,冷峻的眉眼温柔下来,脸上勾起一抹极淡的浅笑:“容子玉如今都还未进门,你就这么护着他,小心以后被他吃得死死。”
这还是岑煊头一次这么直白的调侃她,云娆不由得一愣,脸颊耳根迅速的烧红起来。
“什么、什么进门……”
她简直要羞死了,阿兄到底在说什么!
岑煊看着满脸羞涩的妹妹,眼里全是笑:“刚才皇上不是说了?驸马尚公主之后是要住进公主府的,你们成亲之后,他自是要进你的门,难不成……”
他顿了下,看向容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容将军想知知和当年的长公主一样,放着公主府不要,自愿住进荣国公府?”
云娆还是容珺通房时,容珺有多霸道,岑煊可是全看在眼里,就怕容珺跟他老子有样学样,见云娆心里有他,得寸进尺,故态复萌。
长公主当年下嫁荣国公,还自愿嫁进国公府,可是震惊了不少人,几乎所有人都说她爱惨了荣国公,都在替她不值。甚至有人骂荣国公是个负心汉,元妻刚死就迫不及待尚公主,不是个男人。
岑煊虽不清楚二十年前荣国公府发生何事,对于长公主痴情的传言却是清楚得很。
容珺七巧玲珑心,如何不知岑煊这是在给他下马威,是要他清楚明白的认知到,云娆再不是以前那个无依无靠的小丫鬟。
就算云娆愿意委屈自己,他们这些亲人也不会允许他真的欺负她,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容珺现下还起不了身,只能转头看他,唇角微微扬起一贯的温润笑意:“内兄无需担心,我与公主成亲之后,自然要住进公主府,绝不会让她受到半分委屈。”
这句内兄叫得可真顺啊!
岑煊没想到自己只是探个口风,容珺居然就这么厚脸皮的顺杆而上,直接喊起他内兄,好似他是故意要占便宜一样。
岑煊温柔的眉眼骤然冷峻,面无表情,冷声哼道:“容将军慎言,你与公主尚未成亲!”
云娆也没想到容珺居然在这么多人,就喊上内兄,俏脸骤然发烫,害羞的红着脸,用眼尾斜乜了他一下。
没想到容珺刚好也在看她,甚至极为温柔的冲着她笑了下。
男人眼角眉梢都带透着温柔,眼里的宠溺与爱意,更是几乎能将人溺毙。
云娆心跳不由得快了半拍,羞涩的咬住下唇,故作恼怒地撇开头。
陆君平与温斯年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大口糖,表情皆有点一言难尽,两人对看一眼,悄然无息地离去。
岑煊还有事在身,不便多留,也怕自己没能忍住,对容珺动手,没一会儿也走了。
梅兰竹菊四人此时已知道,皇上回京就要帮公主与容珺指婚,见到公主方才与容将军的互动之后,全都忍不住捂嘴偷笑,汤药端上来之后,极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转眼间,屋内就只剩下云娆与容珺。
容珺其实还很累,但昏睡这几日里做的那个梦,实在太让他害怕。
那个梦,极为真实,就好像他真的那么活过一样,他原以为是个美梦,没想到美梦的代价,是她再也不认得自己。
那陌生的眼神与语气,叫他害怕。
对温延清亲昵信任的模样,更是让他心痛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