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点头,一时想起陆建冉,道:“爸,建冉那里,你也犯不着,她可能小姑娘心思,总觉得我对不起她七叔,难免有些意见,但是平时她在上海,我们在北京,她也妨碍不着我们。至于这一次,说起来也是她提醒得对,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呢,所以这件事,就算了吧,我对她也没什么好恼的,非要抓着这个不放,大嫂那里也觉得没脸。”
陆守俭夫妇上辈子这辈子对她都不错,也是因为这个,愿意包容着陆建冉。
陆老爷子:“放心,我心里有数,就建冉这孩子,这性子,我隔着辈,说多了,也没用,她在上海,又是姑娘家,嫁了人,平时不在眼跟前,我看都看不到,反正能点就点,不能点就算了。”
初挽这么说了一番话,才上车,出发过去晋东市,从北京开车过去,大概是四个小时的车程,这倒也很方便了。
毕竟有车子可以接送,她自己不需要操心。
昨晚她心里惦记着事,也没太睡好,如今坐在车上,有些晕车,想到接下来要见到陆守俨,心便踏实了,靠在座椅上,竟晕沉沉睡过去了。
等一觉醒来,也就差不多到了。
这晋东市地处黄河入海口的三角洲地带,晋东据说可以追溯到唐朝,唐太宗李世民曾经在这里经过,盛赞这里的地理位置之优越。
不过千百年来,这里一直都是村庄,直到六十年代初发现了大油田,以油田为依托,又靠着海岸,一下子发展起来。
陆老爷子已经安排好了,车子直接把初挽送过去晋东市人民医院,下车后,初挽买了一笼包子送给司机,请他先回去了。
因为陆守俨在医院躺着,加上初挽也想给他一个惊喜,这事就没和陆守俨提。
初挽到了医院后,打听了下,拉着行李箱,径自找去陆守俨的病房。
这年代医院都是一水儿的淡绿色墙围,散发着消毒水的气息,她拉着行李走在安静的病房区,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
门半开着,里面好像有人说话。
初挽听着,是一个女护士,正和陆守俨说话,详细记录了陆守俨的体温以及其它情况。
那护士应该比较年轻,性子活泼,说到最后,以轻快的声音笑着说:“陆同志,你恢复得算是快的了,估计没几天就能出院了!”
陆守俨淡声道:“那就好,再继续住下去,没病也要闷出病了。”
那护士便笑起来:“这不是天天有来谈工作签字的,陆同志,我们医院可不允许这样,你是病人,哪能天天忙工作!别管是谁,来我们医院,也得听大夫的,你可别怪我管着你!”
初挽便觉得,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丝说不出来的娇气感。
年轻小护士,管着受伤住院的领导,是职责所在,原本也没什么。
但是这话,换个年纪大已婚的,或者男护士,必然是很奇怪,也只有年轻小姑娘可以这么调皮一下。
陆守俨估计也意识到了,隔着门,初挽可以感觉到,他声音中有了显而易见的疏淡:“楚护士刚才不是说还有工作吗,没别的事,你先忙去吧。”
屋内气氛骤然冷了下来,那小护士好像多少有些不自在,仿佛要解释什么,却又不好说的样子,气氛很尴尬。
初挽将手放在门上,轻敲了三下。
那护士听到敲门声,忙给自己找补:“陆同志你的工作又上门了。”
说着,她过来开门。
门开了,初挽看过去,对方一身白色护士服,手里拿着记录本和钢笔,一脸的单纯。
小护士看到她,也是意外了下:“请问你是?”
初挽道:“陆同志是这间病房吧?”
小护士点头:“对。”
初挽:“我是他爱人。”
小护士显然有些惊讶,怔怔地看着初挽,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初挽径自拉着行李进门,笑道:“你是负责他的护士同志?请问贵姓?”
小护士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姓楚。”
初挽道:“楚护士,看来我爱人住院期间,你多费心了,谢谢你。”
说完,她径自和对方握了握手,楚护士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只能任凭她握着。
楚护士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心虚的,她就是正常工作,但是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初挽的到来让她说不出的窘迫。
她忙道:“那你们聊,你们聊,我先忙工作去了。”
说完,也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体贴地帮他们关上门。
初挽这才看向床上的陆守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