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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幕发生得飞快,如风似电,似电如风。拔剑、脱鞘、举、斩、收,一气呵成,叫人连看都来不及去看清。
剑落时,那煞白兮兮的手在半空当中逗旋了片刻,遂,‘砰嚓’一个闷响掉在远处的冰风雪水里,五个指头张伸蠕动,仿似活物。同刹内,雪地上,拳头大小的一个坑洞下,突然传来‘嘶啊’一声惨叫,痛彻心扉,但很快就没了音。紧遂着,此间李白,‘嗬’,又被吓得一大跳,被自己。反应过来这手的主人,定是自己师兄。
“小师弟!”这忽里,倒吊着的吴指南竟幸灾乐祸,笑道:“你完蛋了!”
“我!”李白看看手中日月剑,又望望远处那支手,再瞧瞧地上鲜血淋漓的坑洞,霎时变得言哑语塞,不知了所措。
但仅一顿,李白‘唉’的无奈一叹,猛将手中日月剑和剑鞘‘咻’响一扔,撼入雪中半截。遂不去多想,也不去搭理吴指南和四锅,‘噔’地朝前一跨步,两腿‘噹’一下就跪到那拳头大小的雪坑洞旁,拼了命地扒拉,只想把里边儿的人给快些救上来。
不多会儿,雪坑渐阔,下方,突然传出了一个人的嘶吟。李白才仅闻听,登就辩出此人,正是自己五师兄,雥麤麤。
“师兄!”李白冇有停歇,双手扒拉得更拼命,急言:“师兄你没事儿吧师兄?你暂且忍忍,我马上便救你出来。”
“小师弟,不急。”惊人于意料之外的是,被大雪埋着的五鬼,竟说:“先把我手给扔下来,凉儿了就斗不回去了!”
“…”李白愣住:“…”
但仅半个刹那,李白就飞一般反应过来,转身跑去捡那支蠕动着的手,没敢做甚犹豫。片时,反至原点,将手顺着雪坑洞,扔了下去。
“小师弟。”五鬼:“谢谢啊!”
“不!”李白:“不客气!”
经了这番折腾,李白也扫去种种慌张忙乱,恢复了冷静。一想五鬼可以将自己脑袋摘唴下来,肆意玩耍,瞬觉得这被剑斩的手应是没甚大碍。踩着皑皑白雪,顶着飕飕冷风,擦了擦额头大汗,‘乎’地长气一舒,暂且得了个安心。
“小师弟,别在那干愣着!”忽然,四锅开了口,催促道:“快快快,快先过来把我臀上的兽夹子拿掉!这可是专门夹老虎用的,耽搁不起,否则定得臀体两开花,快快快!”
“哦!”李白:“来了!”
便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之后,李白都将自己三位师兄救了出来。遂,不由说甚二话,叫一直站在旁边金鸡独立,看戏看景的小懒,变成了个象大的熊,把四锅背进了屋舍。
看着伤痕累累的三人,李白本想用那黑裂葫芦里的琼浆玉液,去帮他们治愈。却怎奈何,此法此间已是行不通,无了神效。说上次,四人跪完铁钉子板后,李白就是用这琼浆玉液,让四锅和五鬼两人,以如风似风之速好起来的:独,对吴指南冇甚屁用,哪怕分丝。
这叫李白非常困惑,不解这琼浆玉液,为甚会只单单对吴指南没用。毕竟三年之前,两人在藏经阁罚抄时,李白都还以此仙酿帮助过吴指南一回。还有那年举家入川,断指擦靴一事时,这仙酿对李客也是冇甚屁用。几波折腾捣鼓,钻研尝试后,李白才得出结论,知了这琼浆玉液虽为大好,能救人于水深火热当中。但是,同一个人,仅有喝第一口时,才有神效,才可被救。
李客,那年因了一时贪欢,偷偷喝过一口,醉了七天七夜。故,十五年后,二指截断,再不可救。三师兄吴指南,因了贡献阳气太多,导致体虚如病,双眼圈黑,李白便将这琼浆玉液给他喝了一口。故,铁钉子事发时,对他无效。也是因了这番来龙去脉始末,故,今时今刹间,纵然李白有救人之心,可救人之法,却是已经没了。
倒值得庆幸的是,四锅不仅仅做得一手好菜,还精通于药道中医之术,且厉害至极。当初吴指南因跪铁钉子,两条腿都完全废了,根本动弹不得,甚样知觉都没有。可为惊人的是,三副药,二十四天,四锅就只用了三副药和二十四天,便将吴指南疗得活蹦乱跳,如脱缰之野马。更为惊人的是,吴指南两条腿上,连半个疤都没有,反越来越细皮嫩肉。
李白对四锅这药道之术佩服得是五体投地,敬仰得犹如那黄河决堤之水,滔滔不绝还一发不可收拾。某日闲聊之下,李白就问四锅,道:“四师兄,你这药道之术真是高深莫测,神鬼不及呐!但四师兄,请恕师弟我斗胆,想问问,你这药术,究竟有多厉害?”
罢后,四锅看着李白笑了笑,反问:“小师弟,扁鹊华佗张仲景,可认识?”李白答曰:“当然认识,扁鹊被誉为‘神医’,华佗被誉为‘医神’,张仲景被誉为‘医圣’,如此大名鼎鼎的人物,我哪能不认识?”四锅又笑了笑,说:“都是我徒弟!”
“…”李白,愣住了:“…”
今,三人虽被这些个机关陷阱弄得满身是伤,尤其是吴指南和四锅,臀体两开花,只能趴着。但,因了知道四锅懂药术,故而三人都不害怕,只是觉得疼了些。
“四师弟,快快快!”吴指南趴在床上,催促说:“快开个药方子出来将我们治好,别忘了,今夜丑时,我们可有大事要干!”
“就是就是,快开方子,开方子,开个立马就能治好我们的方子!”五鬼一边儿捣鼓着自己的手,一边儿催促道:“今夜丑时可是个天大天大的大日子,我们都等多久了?万不能把这大事给耽搁掉!”
“莫急莫急,那等大事我怎么能忘?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待我将方子开来便是。”四锅也趴在床上,但此间模样,却像极了个大王八。顿,看向李白,道:“小师弟,去,拿笔来记好,然后照方煎药。我们能不能好转,就全靠你了!”
“四师兄,你请直接说吧!”李白眼神笃定:“我能记得住!”
“真?”
“真!”
“好吧!那你且行听来!这药方子是……咳咳!”四锅突然话止于此,故作两声干咳,清了清嗓子后,才接着说:“这药方子就是,马钱子、片姜黄、川牛膝、茺蔚子、芸薹子、刘寄奴、凌霄花、鬼箭羽、鸡血藤,各需十斤,记住了么?”
“嗯,记住了。”这些草药,李白虽不完全认识,但刘寄奴、马钱子这些简单的还是听闻过,知得都是些活血化瘀之物。倒那一句‘各需十斤’,将李白惊得不行,心说:‘这真是给人喝的?’
“小师弟,你再行听来!”四锅又道:“鸡鸭鹅,牛羊马,狼狮虎豹猫狗猪,各捡大粪一坨,掺入那些草药当中。”
“哈?”李白。
“哈甚哈?”四锅:“记住了么?”
“记!记住了!”李白很不理解,难以置信的问:“四锅师兄,你确定要在你们喝的汤药里面,放这些东西?”
“当然!”四锅想都没有想,直言:“缺一不可,尤其是那猪粪。”
“好;好吧!”说至此处,李白看了看无动于衷的吴指南和五鬼,然后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恶心的。顿了顿,又问:“那四锅师兄,可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