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邢狩才知道,原来福儿小姐就是太子的心。
没了心,人就只能是行尸走肉。
“泼了药后,她没再说什么了吗?”凤尔善微微抬眼,温言的问。
“福儿小姐说……”邢狩略一犹豫。“她有买药的银子,请太子莫费心。”
凤尔善岂会不知此话是被修饰过的版本,原文想必更加鲜辣精彩万分。
“还是这么倔强。”他叹息。
她的身子骨素来就弱,又不爱好好调养,要她喝药像是要她小命。以往他总是亲手一匙匙的喂她,还要一口汤药一口茶梅地交替着,可是她老躲懒赖皮,含着酸甜好滋味的茶梅就是故意不喝药,知道他惩罚地吻得她喘不过气来才甘愿张口。
他眼神温柔而忧伤了起来。
那样甜蜜美好的时光已然恍如隔世,成为一缕伸手想抓也抓不住的青烟淡去。
他和她,是怎么会走到今日这地步的?
可笑的他,其实一直一来都是心知肚明的,对吧?
他早就后悔了,当日为了那一口气的尊严,对她说了许许多多无可挽回的话,浑然忘却她早已是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快到狠心剔除了之后,他还算是活着吗?
再也没有人,能那样温柔地触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再也没有人,能令他神魂颠倒,舍生忘死,再没有人,能让他为之忧愁为之牵挂终日……
“太子?”
凤尔善自恍惚之中回过神,眸光恢复清明,平静地道:“邢总教头,明日还是再劳烦你亲身钱去帮我留一留神她。”
“卑职遵旨。”
待邢狩退下后,凤尔善缓缓起身走出大殿,望着满园莺飞蝶舞、芳菲动人的大好春色。
春天。
那一年,他和她相遇,也是在这样一个风情日暖、花香迷离的春日。
她可还记得吗?
凤尔善的眼神温柔极了。
在此同时,苏相府的书房里——
“哈——啾!”
苏福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微红小脸上满是厌烦之色,喃喃自语:“见鬼的春天!”
她最讨厌春天了,天气一忽儿冷一忽儿热,非但衣裳不好穿,就连满园子蝴蝶蜜蜂嗡嗡然成群结队拈花惹草,也惹得人眼花缭乱不得清闲。
令她联想到某人。
苏福儿拧拧鼻子,咳了两声,继续埋头写账本,继续苦命去也。
第5章
待苏福儿身子终于好点时,已经是一个月后的春末夏初了。
凤尔善忍了一个月,终于还是再度滥用权力地将苏宰相召入宫,并且不忘让前往宣旨的戚公公“顺便”向苏宰相提起皇后近日甚为思念苏福儿。
苏宰相果然不负他所望,立时就迫不及待地携女进宫,一片忠君爱国的赤诚之心表露无遗,就差没有将苏福儿身上贴满红色封条,当伴手礼似地给拎进宫去了。
“近来好吗?”凤尔善一开口,就有说不出的温柔。
她清瘦不少,娇弱的模样更增添七分我见犹怜,所喜一双水灵灵的媚眼儿依旧不改晶光四溢,神采照人。
他深情地注视着她。
“太子,我爹光长忠心不长脑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苏福儿却没那种情深深意绵绵的好兴致,俏生生地挑了挑眉。“可您老爱仗着自个儿聪明伶俐就这样欺负厚道人,会不会有点胜之不武?”
“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凤尔善失笑。“若是苏相知道了真相,相信也不会忍心太苛责在下一片深情的。”
什么深情?
他凤大太子通身上下几时有过那种情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