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侍妾听到了自然是高兴的,再好的衣裳也是旧衣裳了,哪里比的上新装。既然二皇子都发话了,她们自然里子面子都给足了。
和苏慕芷合住一室的李姐看着苏慕芷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好生的奇怪,手探进被窝,没有一丝的温度,心里狐疑,“这傻丫头,洗不完就算,怎么还洗了一夜。”话虽这么说,李姐心里还是有一丝的担心,没来得及梳洗便以路小跑着去了上工的地方。
空旷的洗衣间里,一个人都没有,苏慕芷的位置上那些洗衣服必要的一些工具也被收拾好带走了,徒留下洗衣盆和一个小板凳。
李姐觉得不对,又小跑着去找冯晓燕。还没到上工的时间,又是过年,冯晓燕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连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看到冯晓燕的人。
李姐又跑去浣衣女工住的屋子,大部分人还躲在被窝里聊着天,哪里知道苏慕芷的影踪,无奈李姐只能先回自己的屋子里等着。
转眼到了上工的时候,李姐也没了洗衣服的心思,把自己要洗的一些东西分给了几个要好的姐妹,便转身去找冯晓燕。
冯晓燕迟迟而来,急煞了李姐。一见到冯晓燕便一把拉住,“冯管事,小翠不见了。”
“小,小翠?”冯晓燕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一开口满嘴的酒气喷了出来。
“是啊,她一晚上没回来,我刚刚在浣衣局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她,怕别出事了。”
被李姐这么一说,冯晓燕想起来小翠好像是靠着秋韵进来的,秋韵还因为她给了自己好几次银子代为照顾。如今复颜妤登基为皇,秋韵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她关照要好好照顾的人却失踪了,这可不是小事。
“一宿没回来?她昨晚干什么去了?”冯晓燕一时也想不出个办法,只好问问李姐苏慕芷的动向,希望能够知道她失踪的原因。
“冯管事,你也知道她是新来的,洗东西本身就慢,这几日要浣衣的衣衫又多。我们都洗好了她还没洗好,我在这里等了她一会,她便让我先回去,说是自己洗好了会回去的。我看她还有不少的衣裳,想着平日里也是这样,便先回了屋。等我睡的时候,她还没回来,我想想大概是衣裳还没洗好,便先一个人睡了。哪,哪里知道刚刚起来,却看她被褥完好,明显就是一宿没回来的样子,便出来找找。”
“这样,最好是没事”冯晓燕生怕苏慕芷出了什么事,别说那些银子要退回去,怕是自己到时候没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冯晓燕一刻也没有停,扭动着肥硕的身子,朝皇帝的澜和苑跑去。
现在的澜和苑早已经不是从前的澜和苑,冯晓燕还没跑到澜和苑的门口便被侍卫拦了下来,好说歹说侍卫才同意进去禀告。等了好一会,侍卫才从里面出来,说是秋韵姑娘在给皇上更衣,一时半会没有空搭理她。
冯晓燕心里虽急,可是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又折回了浣衣局。
☆、第162章
入夜,红九带了另外两个小太监来到破屋里,抬出苏慕芷的尸体,由于是女工的装束,小太监也没多问,毕竟宫里死个太监、宫女的太正常了。遇到刻薄的主子,一个不高兴把人打一顿,身子好一点的扛的住一点的休息个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身体虚一点的有时候一顿打下来人就没用了。
当然这种事情都是秘而不宣,半夜找两个口风紧的太监,给些银子处理掉。
小太监得了红九的好处,即便在新年有些晦气,可是和钱比起来,这些晦气又算什么。
熟门熟路,带着一块白布,把躺在地上的苏慕芷包裹好,两人一个抬脚一个捧头,红九则在一旁观察着动静。见四下无人,招了招手,两个小太监快步抬着苏慕芷从破屋里出来,三人一路疾步来到事先已经挖好的坑边。
到了这里红九吊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把银子给了两个小太监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小太监得了银子见红九又走了,也不急着埋人,借着月光把银子先分好了,才解开白布。
月光下,苏慕芷的面容虽有些狰狞,可是和一般的死人那种散发出来的死气沉沉不同,反倒显得栩栩如生。两个小太监虽然做过几回这样的事情,可是毕竟这种事情是昧良心的事,心里多少有些害怕,两人一咬牙,抬起苏慕芷就要往坑里扔,只是人才抬起来,就听到“咚”一声,吓得两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一会,见没了动静才把苏慕芷往挖好的坑里一扔。
正要往回填土,一个小太监见月光下地上一个什么东西闪着金光,蹲下来一看原来是一个金子打的锁。
“这哪来的?”另外一个小太监问。
“大概是这个女人的,刚刚的声音可能就是这个东西从她身上滑落下来发出的。”捡到金锁的太监说着。
“诶,太晦气了,你赶紧往坑里扔,别把死人的东西放身上。”
“你胆子太小了,这有什么可怕的?赶明儿让出宫采办的人把这个换了钱或是化了金果子,哪来那么多的晦气?”
“算了,你要你就留着,我是不要。”
“不要拉倒”小太监收好金锁,拿起藏在草丛里的铲子,“快点把人埋咯,以免夜长梦多。”
两人一阵忙活,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土已经盖上,两人弄了些干草撒在新土上,带着铲子迅速离开。
新年里,朝堂上没有什么大事,宫里也安定的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整天复颜妤的眼皮就一直在跳,总觉得心神不宁,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眼看着都快要初更了,周围侍候的太监宫女连同秋韵和董玥都被她打发下去,复颜妤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只觉得胸闷喘不过气来。
明明过年应该是热闹喜庆的,可是她心里却空空的,任凭宫里歌舞升平也好,推杯换盏也罢,总也赶不走心里头那份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