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竟然亲自下场,看来,今日这一场比赛,定然会精彩绝伦了。”
听到参赛主力是太子后,所有人都激动了。
要知道,太子殿下是何等尊贵之人,往年极少出宫走动,便是诸多权贵之子甚至连太子的尊颜都未曾见过,如今非但能见了,还能够有幸亲眼看到太子殿下引领着皇家队伍在护城河驰骋,为大俞立威,此等景象如何不令人为之惊叹。
就连郝家老太爷都杵着拐杖,挣着起来了,一脸正色道:“如今天下看似太平,可边关诸国狼子野心蠢蠢欲动,一直在密切关注我大俞动向,只待我大俞稍稍松懈,便会一举骚动引发灾难,今日不仅仅是一场小小的龙舟赛事,更是大俞大展国威之战,你们这些小辈大的已娶妻生子,小的皆已启蒙念书,将来皆是国之栋梁,也是时候多关注关注国之大事了,今儿个哪个也不许瞎闹,都给我好好为大俞呐喊扬威!”
郝家簪缨世家,受皇家恩宠多年,郝家老太爷在朝数十年,自有一身清流正气。
老太爷话音一个落,只见各个挺起了腰杆子,抿着嘴,一脸正色称是。
这其中要数卫绾最为激动,尽管她表面平静,然而捏着帕子的手却攥成了一团,待老太爷的话音一落后,只见一向懂规矩知礼数的卫绾悄然从人群中提前离去,她径自来到了窗子前,扶着窗沿踮起脚尖直直往外看着。
此时,只见护城河沿岸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的全是人,而护城河中心的位置,飘着数十只龙舟,正在预赛,尽管此时龙舟赛事还未正式开始,尽管此时还压根不见半分太子身影,可是一听到太子殿下将要现身的消息后,卫绾便不由自主地巴巴盼着。
此时,江心鼓点阵阵,好不热闹,可以想象到片刻后会有怎样一场激烈盛世,可惜,仙鹤楼位置稍偏,不能直面江心,唯恐错过这场盛世,想了想,卫绾微微抬起裙摆,走到大太太郝氏跟前,冲其道:“大伯娘,今日端阳郡主在广陵台包了厢房,邀请绾绾前往一聚,一同观赛,不知绾儿可否前去。”
卫绾神色平静,一脸知书达理。
端阳郡主的帖子送来时,郝氏早有听闻,能够跟郡主府结交走动,郝氏自然乐于一见,何况,卫绾素来有些雅名,且她往日循规蹈矩,倒也令人放心,正欲开口准许,只见卫臻那小丫头一脸欢快的走了来,冲郝氏撒娇道:“大伯娘,今日骠骑将军府的圆哥儿也约了臻儿,就在广陵台隔壁的玉琼楼,不知臻儿可否前去。”
说着,卫臻冲郝氏眨了眨眼。
郝氏听了顿时乐不可支道:“自己想去寻郑家两位丫头玩耍直说便是,何需打着圆哥儿的幌子。”
卫臻与郑家的交情缘起在前几日的灵隐寺,郝氏自然清楚明白,且郝氏性子直爽,虽说武人世家性子粗鄙,可那干净利落的行事风格却也是十分讨郝氏胃口的,因此,郝氏自然全都应许了——
“不过,此去一路虽近,但外头人多口杂,为了安全,还是让人护送你们过去罢。”
说着,指着卫褚护送卫臻,顿了顿,又冲众人道:“既然辕文家为咱们留了位,你们几个小的爱热闹,就一并去广陵台观赛罢,留下咱们一些个老的,也好落得自在清闲。”
说着,逮着众人好生叮嘱了一番,末了,想了想,又瞅了郝哲翰一眼,冲其道:“翰哥儿莫要老闷在屋子里念书,也要适时出府走走透透气,未免老闷在屋子里,闷出病气来了。”
一旁的贾氏笑着道:“翰哥儿不是打小崇拜你大表哥么,今儿个便跟着大表哥在外头转转,好生见见世面。”
说着,贾氏与郝氏相视一笑。
郝哲翰愣了片刻,呆呆道:“是,母亲。”说着,忙冲卫褚施了一礼道:“有劳大表哥了。”顿了顿,触及到卫褚身后的卫臻的目光,郝哲翰立马反应过来,忙红着脸朝着卫臻施了一礼。
卫郝两家兵分两路,卫绾随众人前往广陵台,卫褚领着卫臻及郝哲翰三人去往玉琼楼,走之前,卫庆偷偷摸摸过来,冲卫臻道:“广陵台比玉琼楼热闹多了,哥哥我先去那边松快松快,回头再来接你去,乖乖等着,莫要乱跑,知道么?”
江边人潮涌动,卫褚叮嘱了卫臻、郝哲翰两人一番,便走在前头开路,卫臻跟郝哲翰两人跟在身后,并列走着,郝哲翰文弱不堪,却心细如尘,一路上走在最边沿,将空旷的位置留给了卫臻,一路小心翼翼的护着她。
中途,有百姓拥挤,差点儿挤到了卫臻,身后冬儿跟杏丫还没来得及护主,就见郝哲翰立马张开臂膀,将她挡在了身后,梗着脖子,脸红脖子粗的冲一旁的挤压之人道:“尔等莫要挤,莫要伤着人。”
尽管对方臂膀羸弱,却也依然勇敢坚毅。
结果,郝哲翰被人恶狠狠地推了一把,直接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好不狼狈,卫臻愣了片刻,正要去扶可碍于男女有别,只微微虚扶着,忙道:“翰哥哥,你无碍吧?”
郝哲翰忙自行爬了起来,涨红着脸,冲卫臻道:“无……无碍的。”说着,飞快的抬眼看了卫臻一眼,捶打着手臂道:“我四肢绵软,是……是我无用。”
说着,似乎有些尴尬丧气。
这时,卫褚返了回来,看着他们道:“怎么了?”
郝哲翰微微低着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