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那拉嘴角挑起,“皇上到底有多无情,嬷嬷你也是知道的。当初高氏为什么无子,为什么病逝,孝贤皇后的两个儿子还有永璟为什么都得天花而死,还有这后宫种种,你以为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容嬷嬷愣住了。
那拉也不在意她的反应,她只是想要说说而已:“若他真是一点都不知道,那也就罢了。可是他偏偏该是知道的,那么我,永璂,死掉的小五,永璟,我们存在的价值是呢?其实就和当初圣祖爷时一样吧!他只是在那里看着,看着我们争,看着我们算计,而他只要宠着那个胜利者就可以了。因为最后剩下的那个必然会是最适合那个位子的。”
“娘娘!你怎么说起这些了呢?”容嬷嬷紧张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奴才虽然猜不到万岁爷是怎么想的。可是奴才看的出来,万岁爷确实是宠着十二阿哥的,或许比不上那个五阿哥,但您看这宫里其他阿哥阿哥陪着万岁爷一起出行了?而且我们满人讲究‘抱孙不抱子’,上回万岁爷来坤宁宫可是抱了十二阿哥的。”
“……许是真是我想多了。”那拉低着头摆弄着手上鎏金的指甲套,“嬷嬷,去叫小厨房里都准备着,永璂这次是损了根本了,要好好调养。”
“都准备着了。”
“嗯,回头也叫兰馨进宫来一趟,她弟弟出了这么个事,也该来看看。”那拉的声音有些不咸不淡,虽然兰馨是她养女,平素也是照着亲生女儿般教养疼爱,可到底是有些怨的。上一回,永璂落水了她就没来,这一回她没来问个消息,她是知道她婚后日子不算好,可还是不能不有些在意。
正文 第二十章
马车在夜色的掩映下,悄无声息的进了城。等到第二天,宫里的人们起来后才发现,他们等待的人已经回来了。
乾隆坐在养心殿里,翻看着奏折,同时听着下首自家弟弟的汇报。
西藏土司一行已经安排在驿馆住下了,只是这西藏土司巴勒奔还带了他最宠爱的小女儿塞娅来,看样子是要和大清联姻。可是西藏和大清风俗不同,在那边女子地位较高,许多地位较高的女子都娶了几个丈夫。
“巴勒奔是什么意思?”乾隆喝了一口茶,问道。永璂被他送回阿哥所养病了,这些日子一直都在身边,猛的离开了还真不习惯。
“听负责那边的大臣说,塞娅是被当成继承人养大的。”弘昼有些不安好意的看着乾隆。
“巴勒奔倒是看重这个小女儿。”乾隆转了转眼睛,假装没有看见弘昼眼里的失望,道:“皇额娘不是说这几天要回来了吗?迎接的事宜准备的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你根本就没提好吧?弘昼瞪着龙椅上的某人,没好气的说道:“这可不归弟弟我管。”
“怎么会?”乾隆笑眯眯的回答道:“朕可是说了‘着和亲王弘昼全权负责迎接事宜,四阿哥永珹从旁协助’,你可别告诉朕你不知道皇额娘什么时候回来哦!”
弘昼一闭眼,索性就耍无赖了:“啊,臣弟这也不是才听皇兄你说呢吗?”
“呵呵,弘昼啊,你不要忘了,内务府可是你负责的啊。”
弘昼噎了一下,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办一场丧礼转转运?肯定是他那个小心眼的四哥看他最近太闲了非得找点事给他做!他翻了翻白眼,转而问起最近宫里宫外都在关注的事情:“小十二和四哥你一起出去怎么就伤成这样回来了?”这宫里流出的说法也多的很,有说是十二阿哥英勇救驾的;又有说是刺客顺手干的,还有人说是皇上遇刺时顺手拿十二阿哥挡了,也有人说是遇刺这件事本身是五阿哥安排的,来演个救驾的戏码加重份量,如果干掉了十二阿哥就更好,没看他这次轻轻松松就抓了一大堆的叛党?
乾隆漫不经心的在手里的奏折上写了一个飘逸的“准”字:“怎么,觉得应该躺那的是朕?”他知道他不该这么说,但他自己也是这么疑惑着并且认定着的。
“哪能呢?”弘昼嬉笑着,他当然知道乾隆没有真的在生气,“只是我那可怜的小侄子哦,该去庙里拜拜了,真是流年不利!”
乾隆瞪了他一眼,这话真是越说越不像样了:“你派去济南的人手回来了吗?”
阿哥所里,永璂侧着身子躺在院里里的躺椅上,因为后背和前胸都有伤口,这些天他都是侧着身体睡的,动都不能动一下,早上醒来,肩膀、脖颈总是酸疼的厉害,可又不能活动一下关节,只好让小林子给他轻轻的揉。
当然,这些事他是不会告诉乾隆的,或许只是因为乾隆自己也是一副很累的样子?永璂歪了歪头,有些疑惑。
“永璂?”永璋从门口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衣服景象,惊诧过后略略思索便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落枕了?”这却是有些好笑的意味在里面了。
“三哥?”永璂眼睛一亮。这一大早的,各宫嫔妃都送了礼来慰问,几个兄弟除了三哥五哥也都跑了来一趟,这迎来送往的,偏偏他还只能端着笑脸。啧,那些人绝对是看他不顺眼,想要趁机折腾他吧?还是三哥好,没有通报,就不用起身迎接,没有随从,他说什么小林子都不会念叨了。
“奴才见过三阿哥,三阿哥吉祥!”小林子停了手,朝永璋行礼道。
“起吧,给我端个凳来。”永璋接手了小林子的活在永璂的肩颈处轻轻揉按。
“三哥不是生病了吗?”
“病好了。永璂忘了,那是半个多月前的事了。”